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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11-07 11:49:15
赏梅结束的时候,寒露无意中跟山下武夫讲了她明天要去逛商场的事情。于是,第二天,吴家平就在商场里跟寒露“巧遇”了。因为他跟她在一起的时间不能太长,所以,一开口,他就直奔主题了:他想知道的是,她是怎么跟山下武夫认识的?她为什么要跟山下武夫在一起?原来,寒露跟山下武夫的相识非常简单:在南京的时候,她在街上走,他的车差点撞了她;接下来,他就约她跳舞、喝咖啡、听音乐会了……吴家平听后,说:“你完全可以躲起来,不见他嘛。”寒露说:“那你给我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吴家平说:“我……”寒露说:“你觉得我能藏得住吗?他要是想找到我的话,还不容易吗?”吴家平说:“我的意思是说,他参加了南京大屠杀,你跟他在一起,日后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寒露说:“我记得我早就跟你说过——这年月,中国人即使不死,也是苟活。反正苟活,在狗窝也好,在狼窝也罢,都一样了。你就当我现在误入狼窝了!”吴家平好像突然之间悟到了什么:“不会是军统招募了你吧?不会是你有意地在接近他吧?”寒露说:“你太高抬我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艺人,离爱国志士差得还远着呢!”吴家平说:“我不管你是普通的艺人,还是爱国志士,我只希望你好好地活着!”寒露说:“谢谢你的关心。我命硬着呢,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得走了。丝绸柜台来了新货,我得赶紧去了,不然,让别人抢光了!”寒露一步三叹地消失在一拨又一拨地悠闲而又慵懒的红男绿女们当中了……二把刀临死前对罗冠群的唾弃与背叛、对自己的拥抱与信任,让吴家平很是震惊。他这些年所崇尚的信念和理念,在二把刀这样的人身上,都有了收获,这是他说什么也没想到的。他不想辜负了二把刀的美意,于是,向河川俊建议,对二把刀的家属进行安抚,并发放一笔抚恤金。河川俊答应了。吴家平拿着钱,去找二把刀的老婆孩子。他建议二把刀的老婆回二把刀的老家浙江丽水,可二把刀的老婆却说,二把刀的尸骨埋在哪里,她和孩子就待在哪里。于是,吴家平用那些钱,帮助二把刀的老婆在城内开了一间杂货铺子。马三鼓动河川俊,把罗冠群太太陈淑云或者杀掉或者投进监狱。吴家平恳请任大可出面说情。任大可力劝河川俊不要赶尽杀绝。河川俊见了陈淑云一面,发现这个女人其实老实巴交的,没什么威胁,就决定放她一马。陈淑云动身回扬州娘家了,左双桃去火车站送行。吴家平却没有露面,因为他实在是无法面对大嫂陈淑云那凄婉的目光。马艳秋则没那么幸运了。她本来是要被扫地出门的。一番哭哭啼啼以后,又被留了下来。不过,工作是打扫楼道和厕所卫生。卢芳芳则接了马艳秋的班,做了文书室的文书。自从马艳秋被贬为清洁工以后,左双桃和卢芳芳见了她,主动都绕着走,以免不必要的尴尬。没想到,马艳秋却把两个人叫到了厕所里,谈了一次话。大意是:她们两个人不需要可怜自己,该干吗干吗,这样的话,大家在一起反倒更自然、更轻松!广告。左双桃戴着一副大墨镜,出现在静安寺门口。门口蹲着几个买卖古董的人。她在一名戴着墨镜、40多岁的男人面前蹲下来。左双桃问:“请问,先生,你这儿收古钱币吗?”戴墨镜的男人说:“收。但我只收元代以前的。”左双桃掏出几枚古钱币晃了一下,说:“我这有5枚辽代天元通宝。它们算元代以前的吧?”戴墨镜的男人笑着说:“算。那肯定算。”左双桃和戴墨镜的男人已经坐在一家茶馆里了。戴墨镜的男人自我介绍,他是军统上海站新提拔的副站长——于飞,接替张五常,做“红桃五”的联络人。左双桃向于飞讲述了张五常牺牲的经过。讲到动情处,左双桃泣不成声。待左双桃哭完了,于飞说:“干我们这行的,最忌情绪外露、最忌感情冲动。你不能动不动就哭。我希望,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接着,于飞通报了一个重要情况:不知怎么回事,中原和西南相连的一些地方,最近突然出现了假法币,高仿的,跟真钱一样。有的不法商人,持假法币大肆高价收购粮食和各种紧俏物资。本来就脆弱的市场,现在有些乱了。上级已初步查明,这些假法币都是从上海运送出去的。现在,左双桃要做的是查清这些假法币的出现,是否和日本人有关系?如果真的和日本人有关系,那麻烦就大了,一定得想办法从源头堵住漏洞,防止这些假法币进入西南地区!左双桃觉得这件事很是棘手。因为她对此一无所知。至少从她目前接触的情报来看,没有一点儿端倪。于飞说:“你去想办法吧。组织相信,你一定会完成任务的。”左双桃也汇报了军统叛徒马三的事。因为她一直以为罗冠群早就把马三给杀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马三还活着,并且当上了行动队的副队长。于飞觉得事情蹊跷,因为他从来就没听说过马三这个人。左双桃则告之,马三叛变的事,是张五常通报给他的,应该没错。于飞坚持认为,这里面可能有问题,因为对军统上海站基层的情况,他比张五常熟悉,他是从交通员一点点干起来的,而张五常一来到这里,就做了领导工作。于飞请左双桃把马三的照片先搞到,其他的再说。吴家平去找河川俊汇报工作,无意中发现原来一直放在茶几上的暖壶换了位置。他正在琢磨是怎么回事呢,河川俊却拿起了暖壶,准备倒水了。暖壶下面有一根细细的线。原来,暖壶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简单的引爆装置。因为它是土炸弹,太普通了,根本没有引起河川俊的注意。吴家平喝令河川俊站着别动。他上前接过暖壶,并且让河川俊马上撤到门外。多亏制造这颗绊雷的人是个生手,多接了一根线,这才给了吴家平剪断它的机会。一场爆炸得以有惊无险地避免了。过后一查,是马艳秋干的。有人看见她上午曾进入过河川俊的办公室。再去抓捕其人,早跑没影儿了。劫后余生的河川俊加强了情报站内部的安保工作,重新对临时雇用人员进行了摸底、考察,最后,清退了两人。河川俊甚至让钱秀才负责起了他办公室的内务工作。钱秀才简直是受宠若惊,为了给河川俊留下个好印象,还专门让左双桃陪着他去商场买了一身新衣服和一双新鞋子。就这样,钱秀才穿着他的新衣服和新鞋子,来到河川俊的办公室,给他送报纸并且进行第一次内务整理。钱秀才竟然用日本人的礼节跟河川俊打招呼,还说得一口流利的日语。原来,钱秀才原名平野谦,竟是一名藏匿在商行内部的日本宪兵队的特高课。在中文里,“钱”与“谦”谐音,于是,平野谦就取了“钱秀才”这样一个代号。河川俊让钱秀才负责起他办公室的内务工作,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从而激活钱秀才。从两个人的谈话中,我们才知道,钱秀才最近三个月一直在干一件大事:负责一个什么“杉行动”;而所谓的“杉行动”,就是日本人准备大量印制假法币,然后偷运到国统区,高价购买物资,目的是搞垮国民政府的经济;目前,钱秀才已经把地下印币厂建起来了,印币厂的工人都物色好了,押运的路线也蹚了一遍,只是印币用的5元、10元、50元和100元的铜版还没有着落。河川俊说:“不是说,这些铜版已经让人从香港偷偷地运回上海了吗?”钱秀才说:“是的。但我们的人还没有找到。它们应该就藏匿在公共租界。因为,有人在公共租界见过新印刷的假法币,比较粗糙,一看就是小作坊印制的。”河川俊说:“那还不快点派人去找?”钱秀才说:“您是知道的,自从南京大屠杀以后,国际舆论对我们很是不利。我们的人在公共租界的活动受到了很多限制。不好再来硬的了。”河川俊说:“那就把它交给吴家平。有些事情,恐怕我们还得靠中国人。”钱秀才说:“……我一直在想,尽管‘梅花四’和‘红桃五’都被挖出来了,‘红桃五’甚至还被挖出来了两次,但情报站依然不安全,还有内奸存在。”钱秀才还提供了两个重点嫌疑人:那就是吴家平和左双桃。钱秀才接着说:“尤其是吴家平,他可算是泰和商行的元老了。比他早的或者跟他一起进入商行的人,一个个地都倒下了,唯有他独善其身。从种种迹象表明,那些倒下的都跟他有关系,我担心……”河川俊说:“你担心‘梅花四’或者‘红桃五’可能还活着?”钱秀才说:“完全有这种可能。”河川俊说:“我知道了。其实,我心里也不踏实。我根本就不相信那个高放是什么‘红桃五’。可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况且,吴家平前两天还救了我……”钱秀才说:“他救您,也许就是为了让自己隐藏得更深……”河川俊说:“那就让他彻底地动起来。”钱秀才说:“您的意思是,给他机会;我们再从中抓他的小尾巴?”河川俊说:“他只要动起来,我们只要在动中盯住了他,早晚会把他的身份搞清楚的。”钱秀才说:“……目前来看,这也倒是个办法。”河川俊说:“对了,大马勺这个人怎么样?”钱秀才说:“能力一般,比较忠心,没什么心计,是情报站的老好人,也是罗冠群最放心的人。还有,这个人特别顾家。他老婆有病,常年在家待着。他对老婆,始终不离不弃。”钱秀才还讲了大马勺的一件事:他最近很消沉,经常一个人出去喝酒,看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河川俊思忖着,说:“知道了。你去吧。”钱秀才已经到门口了,又站住了,回头问:“听说,山下武夫大佐的胳膊发生了病变?”河川俊说:“是啊,前不久又刚刚做了一次大手术。所以他最近露面就少了一些。”钱秀才问:“没有大碍吧?”河川俊说:“应该没有。”钱秀才说:“见到他,一定要替我问候一下。”河川俊说:“知道了!”随后,河川俊把吴家平叫到了办公室,交给他一个任务:在公共租界的某个地方,有一个地下印币厂,可能是被某个黑帮控制着,专门印制假日元、假军用手票,然后运往日占区。他要想办法找到这个地方;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河川俊绝口没提假法币的事,更没提印制法币之铜版的事。吴家平也感觉到了大马勺的心理变化,就约他出来坐一坐、聊一聊。吴家平询问:罗冠群出事的那一天晚上,他在哪儿?大马勺一口咬定,他一个人在外面喝酒。吴家平再三强调,他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跟自己讲,因为他们是兄弟。面对吴家平无邪的目光,大马勺的心理几乎崩溃,差一点就讲了那一天晚上的事……吴家平借着跟钱秀才闲聊的机会,从侧面打听罗冠群出事的那一天晚上大马勺在哪儿?其结果可想而知,他不但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还引起了钱秀才无端的怀疑。左双桃使出浑身解数,去打探有关假法币的消息,可是最终一无所获。她这才明白,靠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的。左双桃请吴家平帮助自己去搞。他伸手要钱。并且,狮子大开口。她没钱,商量先赊着。他表示,那就无能为力了。她认为,这钱应该由他妈来出。他不解其意。左双桃说:“我们结婚时,你妈连一分钱彩礼都没给我,现在她应该补上。不补也行,顶账!”吴家平说:“我看还是别顶账了,一家人还搞出个三角债来,多麻烦呀?你直接问她要现金去吧!”左双桃一个人去了吴家平妈妈家。她下了半天决心,最终也没敢提什么现金的事,反倒主动说她准备要孩子了。妈妈听了,大喜过望,马上给左双桃炖起了鸡汤。姐姐说:“妈,你也太心急了吧?人家只是说‘准备要孩子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妈妈乐呵呵地说:“我炖鸡汤给双桃喝,也是在为她‘准备要孩子了’,做准备呀!”因为吴家平不想要孩子,所以三个人统一了口径:先不对他讲左双桃的“要孩子计划”,等左双桃哪天“偷袭”成功了,再跟他讲这件事也不迟。日本人要找假日元、假军用手票的源头,军统要找假法币的源头,看样子,一段时间内,吴家平要跟假钱干上了……这些天,钱秀才又发烧了。左双桃看他可怜,照顾了他几天。钱秀才很是感动,想把她认作干女儿,他这辈子也好尝尝当爹的感觉。还说,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一个心愿。左双桃征求吴家平的意见。他觉得,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不合适,明确表示反对。她想想也是。但她却接受了钱秀才把自己称为“闺女”的事实。这就等于默认了。左双桃又给卢芳芳送来了新衣服。趁卢芳芳去里间换装的时候,左双桃迅速翻看站里新增人员的人事档案。却发现,马三表格上的照片被人撕掉了……最近,吴家平每天都留心关注《新申报》,上面的寻人启事和寻物启事,都跟他没关系。他预感到,跟组织的联系,恐怕这次又中断了……但是工作还得进行,因为中共上海地下组织第二书记刘玉浦还生死不明。吴家平打算来它个“公私兼顾”——利用寻找地下印币厂的机会,同时寻找刘玉浦。寻找地下印币厂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顺利。吴家平几乎动用了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所有眼线,不但没有得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反而被人盯上了。有一次,吴家平从外面打黄包车回来,车夫找给他的钱里面,竟然夹着两张冥币。这是有人第一次对他提出警告。还有一次,他傍晚正在街上走着,被两个人扑倒,然后,就是一顿暴揍;他几乎被打蒙了,隐约地听见,打他的人说“算了,给他留条命,不然,巡捕房会盯上我们的”。这是有人第二次对他提出警告……见吴家平被打成那个样子,左双桃别提多心疼了。因为,跟任务相比,显然吴家平对她来说更为重要,她可不想让吴家平再有什么危险了……吴家平关心的则是:左双桃的钱,这一次恐怕是挣不到手了……然而,寻找刘玉浦的事,却有了意想不到的进展。吴家平潜入刘玉浦在公共租界苏州河南岸的民宅里。里面自然是人去楼空。卫生间有一股强烈的女人气味。这引起了吴家平的注意。他把垃圾桶仔细翻看了一遍,找到了几样女人用过的物品:一只未用完的口红和一个用完了的雪花膏瓶子。这说明:刘玉浦并非单身,而是有女人的。而像他这个级别的人,是不应该向组织隐瞒个人生活和家庭情况的。而他却隐瞒得严严实实。这只能有一种解释了:他在外面包养了女人。吴家平还在卧室的床底下发现了一根被扯断了的电话线。他到电话局一查,登记住宅电话的人叫刘存;而在刘存的名下,还有另一部电话。顺着另一部电话,再查,又找到一处民宅。里面自然是人去楼空。吴家平首先奔卫生间而去。卫生间同样有一股强烈的女人气味。吴家平把垃圾桶仔细翻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住宅的女主人,跟上一个住宅的女主人,用的雪花膏不是一个牌子。吴家平推算:刘存就是刘玉浦的化名了。而这个刘玉浦,至少包养了两个以上的女人。这样说来,他的失踪极有可能跟女人和钱有关系了。吴家平再去卧室和厨房仔细搜寻,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是在厨房里,发现了几袋黄豆。黄豆有炒熟的,还有煮了以后又风干的。……就在吴家平绞尽脑汁地去寻找刘玉浦时,中共上海地下组织的领导层,已经把他列为危险分子了。刘风琴对吴家平的举报,刘风琴的牺牲,加之刘玉浦的失踪,足以让组织草木皆兵。有人提出干脆动手清除“梅花四”,以防万一。因为此人一旦叛变,不但对中共上海地下组织是一场灾难,而且对整个中共隐蔽战线都将造成严重的威胁。从北平出差回来的老康,也参加了会议的后半段。老康坚持认为“梅花四”潜伏敌营多年,是经得住考验的地下工作者,也是一名忠诚的战士,不能因为还没有证实的怀疑和一些不明真相的事情,就判定一位优秀同志的死刑。最后,讨论的结果是在不能保证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暂时不与“梅花四”联络;接下来,要对他进行一次全面的、彻底的摸底和评估、考察和考验!而对吴家平进行摸底和评估、考察和考验的第一步,就是要让“鹦鹉”鸣叫!在一条巷子里,卢芳芳被两个小流氓抢了包。一位执勤的“巡警”拦截了两个小流氓,又抢回了包。那位“巡警”把包递给卢芳芳的同时,还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纸条。纸条上画着一只鹦鹉,还写着一个时间和地点。卢芳芳激动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卢芳芳按照纸条上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来到公园里。在那里,等待她的,竟然是老康。老康首先对“鹦鹉”也即卢芳芳,在情报站的成功潜伏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没想到,她对此却不买账,因为原来说好的,她潜进情报站,是为了保护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可是,这两年,她连一根“人毛”也没见着,更别说什么“人物”了。她就像一堆行尸走肉一样混吃等死,什么都没为组织去做;不但如此,还给日本人做了不少事。卢芳芳对自己所过人鬼不分的日子,简直是腻歪透了、厌恶透了、憎恨透了!老康说:“我们当时让你这根‘肉刺’扎进日本人的心脏里,就是为了到了一定的时候,发挥巨大的作用!”卢芳芳问:“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了?”老康点了点头。随后,下达了任务:请卢芳芳把情报站近半年发生的大事件排查一遍,特别是涉及吴家平、大马勺、马三和左双桃的地方,更要搞清楚,做到烂熟于心;下次见面,详细汇报。卢芳芳嘟囔道:“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老康说:“你的抱怨太多了。组织让你怎么做,你就应该去怎么做。这是纪律!”卢芳芳说:“是!”老康说:“这就对了。按说你也是老同志了!”卢芳芳突然又噘起嘴,说:“组织为什么要给我起‘鹦鹉’这样一个破代号?不知道鹦鹉嘴不严吗?你们就不怕我哪天说漏了,坏了大事,给革命带来损失?”老康微笑着说:“我看你嘴挺严。把情报站所有的人,都瞒过去了!”卢芳芳“扑哧”一下,笑了。两个人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然后分手。……费尽心思,左双桃总算是拍到了一张马三和任大可在院子里说话的照片。她让吴家平帮她洗出来。一看,马三还是个侧脸,勉强能认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