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英国学的是AppliedLinguisticsandTESOL,可以译成“应用语言学和英语教学专业”。按理想的状况来看,这个专业的毕业生多数都是要从事英语教学工作的。我在出国读书之前已经在教育培训机构工作了一些年头,有了较丰富的工作经验。而在英国,我们班上的中国留学生绝大多数都是本科一毕业就出国读书了,没有什么工作经验,普遍比我小好几岁。大概因为我是职场老手,他们中的一些人很愿意向我咨询和工作相关的问题。聊着聊着,我们有时候就会说到大家面临的烦恼。
最常见的烦恼主要有两个:一个是觉得英语水平非但没有像自己在国内预想的那样有任何进步,反而觉得有时候表达能力退步了;另外一个就是寂寞,没有朋友,特别是没有外国朋友。但我觉得,对于很多中国留学生来说,这两个问题其实完全可以归结为一个问题——没有交到外国朋友很大程度上因为语言熟练度不过关。我来慢慢跟大家分析。
英语水平不进反退的原因
在英国留学,英语水平没有进步,听起来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吧?因为我们在国内经常听到类似这样的话:语言在于使用,出国之后有了语言环境,天天生活在那个环境里,天天用英语,英语水平自然会提升。从理论上来看,这么说没什么问题,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先从住宿说起。英国大学宿舍跟国内的大学宿舍有很大不同。在国内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学校本科生和硕士生的宿舍有八人间和四人间,听说博士生的宿舍有两人间和单人间。这种状况大概在国内高校中很普遍。而英国大学则非常不同,一个宿舍可能会有三四个人或者七八个人,但是不管有几个人,大家都是住在一套房子的不同房间里,而且为了保证住宿环境的多元性,室友们往往来自不同的国家和不同的专业,甚至有可能是处于不同学习阶段的不同性别的人(当然,你可以选择单一性别的宿舍或单一宗教信仰的宿舍)。拿我住的宿舍来说,三男四女,分别来自中国、英国、德国、多米尼加四个国家,我们都是读硕士,但是来自不同的学院和专业。这样就会出现一个状况,即每个人的上课时间、作息时间都不一样,有时甚至可能两三天乃至一个礼拜都见不到某个舍友。即便是见面,对话往往也只停留在日常寒暄这个程度,不会有深度交流。大家更多的时候要么是在教室,要么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哪儿来的英语环境呢?哪儿来的朋友呢?如果不住学校宿舍,这个问题会更加严重。因为不住宿舍的中国留学生往往是跟别人合租房子,而无论是出于安全还是别的原因来考虑,最理想的合租伙伴都是中国人。让两个中国人用英语交流,真的是挺困难的一件事。
再来说说课堂上。课堂上使用英语的机会也有限。一节课两三个小时,大部分时间老师在讲,老师让大家提问的时候,整个课堂经常是安静的,提问题的往往就是那么几个人。如果你英语本身就不太好,听懂可能都有问题,又怎么会提问呢?对于某些留学生来说,其实是徒有一个英语环境罢了。
事实上,不少留学生最开始接触外国同学时,可能也想好好跟对方聊聊,但是因为自己语言不流利,有时会发现连很简单的问题都表达不清楚,便产生了一种自我怀疑,这种自我怀疑又加剧了表达上的障碍,导致交流时心里压力大。有些留学生碍于面子,甚至都不会跟身边的中国朋友谈起自己遇到的这些交流上的麻烦。久而久之,就出现了我开头提到的情况,有些留学生觉得自己英语没进步,没交到朋友,外国的和中国的朋友都没有交到。
雪上加霜的是,很多英国人对自己的口音一点心理包袱都没有,根本就不往他们的“普通话”口音上靠拢,或者跟本就不知道如何往那儿靠拢,这点让我也觉得头疼。我所在的纽卡斯尔是英格兰东北部的城市,当地人口音非常重。我常去当地市场的一个肉铺买肉,去了几次之后跟店里的工作人员都熟悉了,慢慢开始聊了起来,但是每次我拼尽全力也不见得能完全听懂对方在说什么,只能一遍一遍要求对方慢下来、重新说。要听懂带口音的英语,也没有什么捷径,只能是多听,多熟悉,才能慢慢习惯。
如何创造跟外国同学交流的机会那么要如何改变以上的情况,提高自己的口语表达的流利度呢?有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我觉得最简单的答案就是多跟其他人交流。而跟同学交流最重要的渠道有两个:一个是参加社团,一个是去酒吧喝酒。但是这两点又恰恰是不少中国留学生的死穴。
说起参加社团,很多中国留学生宁愿在房间里看电视剧,或是叫上几个中国朋友一起做饭或玩游戏,也不愿意参加什么社团,可能大家都认为参加社团没什么意思。至于酒,我们中国人的习惯是在饭桌上边吃边喝,就算没有什么硬菜,至少也得有二两花生米或鸡爪、猪蹄什么的下酒菜。英国人则不然。我们在影视剧里也看到了,他们有酒吧文化,不少年轻人还热衷去夜店,特别是周末的晚上,都是去酒吧和夜店。而在中国,即便是在北京,我依然能听到这种言论——去酒吧或夜店的人根本不是为了喝酒、跳舞,而是为了艳遇。常去酒吧的女孩儿也会被贴上某种标签。留学生在国外似乎不太会有人给贴标签了,但是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再加上有些留学生可能确实不喜欢喝酒、蹦迪,也就没有去酒吧的兴致了。
但是,我还是建议大家多加入自己感兴趣的社团,或者加入那些你虽不感兴趣但是经常组织活动的社团,这样你就有了跟外国学生交流的机会,交流沟通多了,语言表达自然会有所进步,从而才有结交朋友的可能性。如果你能喝酒,甚至可以不用加入社团,到周末约上室友或同学,去酒吧坐坐,喝着喝着也就聊起来了。哪怕一个人去,也不愁没人过来跟你聊天。如果你不胜酒力,那就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试试cider,这种果酒一般都是水果味儿,像果汁。别人一晚上喝三瓶,你可以只喝一瓶。我在出国之前滴酒不沾,酒吧也只跟两个外国朋友去过两次,而且很不喜欢喝酒。但是来到英国之后,我时不时地会跟几个外国朋友去酒吧喝酒。每次去还会认识不同的人,这样交友的圈子就慢慢扩大了。至于是否能遇上志趣相投的朋友,那就要看大家的兴趣爱好了。
如果你也打算出国读书,不妨从现在开始就多练听力、多模仿,模仿一种口音或者多种口音都行,只要开练就好。这种练习需要长时间坚持,不能浅尝辄止。出国读书,不能因为人出了国就停了练习。毕竟,无论是否出国,练习都是提高英语水平的一个有效方式。
啰啰嗦嗦这么多,其实主要是两点。大家如果想开开心心出国读书,那首先在国内要学好英语。英语作为一门语言、一个工具,必须要经常使用。同别人交流当然是一种使用方式,但是为了要把它用好,自己也要多花功夫学习、练习,自己练得越好,跟老外交流就越容易。想多结识外国朋友,就要多创造跟他们交流的机会,参加社团和去酒吧是最容易的方式。英语讲得好,想多交外国朋友就不是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