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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消失的西非面具

时间:2024-10-31 03:44:29

在非洲,秘密社会通常连接着部落传统和习俗,成为与现实世界平行的权威。这一社会通过“面具”悄悄崭露出一角:每一张面具都用自己的奇特造型传递出独一无二的含义,成为整个社群共享的秘密语言。

布基纳法索。布尼村的布瓦人(Bwa),戴着用木棉树树叶和犀鸟毛做成的面具。

贝宁。恩干干面具(Egungun),也叫归来者,代表着从死亡中归来的魂灵。

喀麦隆。KuoGaing战士的秘密社会仪式舞蹈。舞者穿戴着用宝贝螺覆盖的面具,使人想起巴米累克国王的玻璃珍珠雕塑。使用面具在非洲是一项古老的传统,在史前时期的非洲塔西利山脉撒哈拉沙漠地区曾发现绘有戴面具人的岩画,在南非古老的布什曼人的岩画中也有戴着动物皮和鸵鸟头的猎人形象。现在,在西非和中非地区,所有信仰万物有灵论的部落都在使用面具,但是在东非和南非地区却比较少见。

外来者容易被非洲面具的奇异外表和仪式所吸引,然而,对于非洲人来说,其社会性才是根本。面具代表着来自森林或热带稀树草原的精灵,这些精灵会控制人的行为,吓唬人,也会和人娱乐,时而安置和平时而挑起战争,参与葬礼、启发仪式。面具因而在人世和超自然世界之间搭设桥梁,成为社群事件的调停者,你必须畏惧它所携带的力量。“面具会说话,也会倾听人,倾听人对生活、对于生命的永恒渴望,从而使人了解自己生而为人的种种局限。人需要掌控自己的恐惧和希望,那样的时刻他们将自己转化成戴面具的人。”

面具一旦覆盖着穿戴者,穿戴者就失去了自己的身份,转化成了神灵附身的媒介。面具如同一种无声的语言,作为个体的面具穿戴者会死去,但凝聚了非洲部落共同信仰和认知的面具不会消亡:“一个人可能会离我们而去,他会被取代。但是面具却不会消亡。你不会看见面具有坟墓,坟墓是为人准备的。”

恩干干面具(Egungun):向祖先表达敬意

约鲁巴人是西非的主要民族之一,他们的“恩干干”面具广为流传。“恩干干”的意思是化妆、伪装,这样的面具通常用于奥都恩干干节日(OdunEgungun),在整个约鲁巴地区这是一个向祖先表达敬意的表演。恩干干面具表演起源于约鲁巴人的奥约王国(Oyo),大约在公元17世纪,然后传播到约鲁巴人的整个统治区域。

在约鲁巴人眼中,世界由生者、死者和未出生的孩子组成,约鲁巴人特别重视家庭和家族之间的连续性,生者的世界被认为与死者的世界相连,死者的世界里祖先对于子孙后代有着实质性的影响。因此,每年一度或两年一度通过举行恩干干面具节来以示纪念,既展示祖先的形貌和力量,也显示子孙们对祖先的孝敬和崇敬。喀麦隆。戴着Lali秘密社会的面具在巴米累克贵族仪式上起舞,舞者穿戴着装饰着羽毛的布袋,与覆盖玻璃珍珠的巴米累克国王雕塑十分类似。

布基纳法索。一顶大蝴蝶面具在托马(toma)举行的面具游行中亮相。恩干干团体,由代表家族血统的成年男性和女性组成,专门负责为葬礼、家族中其他特殊场合、恩干干节上的恩干干表演制作行头。在这些热闹的场合,身着盛装的男人在整个镇子上穿行,形如祖先的化身,伴随着赞美和诅咒的歌声。妇女和孩子们在一旁歌唱、舞蹈和观看,但她们始终与戴面具者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因为祖先神灵的行为是难以预测的。

恩干干的行头都是由男人制作和所有,有时制作者还要与裁缝甚至是雕塑家进行深入的交流,特别是需要制作一个木质的面具或头饰时。必要的话,还要寻求可以和神灵世界进行沟通的占卜者的帮助;一名草药师也是必不可少的,他们会为行头的制作者提供具保护作用的药囊;恩干干团体的领导者,负责举行仪式使面具圣洁化,并选出最终在表演中穿戴面具的年轻男子。

能拥有一套这样行头的人不只被赋予了责任,同时还增强了个人的声望,并彰显了个人与自己家族之间的亲密联系,会受到约鲁巴人极大的尊敬。贝宁。恩干干面具,也叫归来者,代表着从死亡中归来的魂灵。

野牛面具(VacaBruto):生命历程的标定

大约有两万比约果(Bidjogo)人散居在西非比热戈斯岛二十座岛屿上,也就是今天的几内亚比绍。比约果人从古至今,都存在着严格的年龄等级制,进入成年的男子需要参加成年仪式以获得新的身份。通常,17岁到27岁被视为中等年龄群体,成年仪式差不多就在此年龄段后期举行。仪式上,男子戴上公牛面具、模仿动物的攻击行为来展现动物的兽性,预示着青年人将要与自己不羁自由的生活告别。为什么会是牛?牛对于比约果人的重要性,可以追溯到欧洲人在15世纪晚期到来之际,当时葡萄牙航海者将这种动物带到了岛上。

实际生活中,比约果人的高死亡率意味着年轻男子不能总是顺利地成年,年轻女孩有时也会替代男性参加仪式从而加入成年群体。成年仪式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没有参加过仪式的男子被禁止制作进入Ancaredo所需的宗教敬献的物品,而Ancaredo被比约果人认为是死后人们成为造物者追随者的所在。

仪式面具因而成了一种连接,从幼稚到成熟,从成熟又到永生,标定着比约果人的生命历程。科特迪瓦。位于Bin-Houye村的Guere人的面具。

贝宁。赞比亚(Zamgbeto)面具代表着夜之灵。赞比托面具(Zamgbeto):在五彩的世界中提供保护

奥古人(Ogu)生活在西非尼日利亚的西南部和贝宁的部分地区。赞比托面具(Zamgbeto)源自奥古人的重生信仰,认为祖先的神灵可以借助人与生者取得联系。Zamgbeto的字面意思是“光之神”,表明这一仪式通常在夜间举行。

据说,祖先之灵先是寄生在由TeAgbanlin所构建的整一的“赞霍”(Zanho)之中,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更加复杂的组织和社会结构的出现,奥古人的其他社会和文化价值包括宗教信仰都整合进了“赞比托”之中,赋予了它现在的形式和内容——变成了赞比托的移动性和超自然力量。穿戴赞比托面具者在街上漫步,被认为可以赋予部落以法律和秩序,防止盗贼和纷争,保护居民免受伤害。

赞比托面具有不同的尺寸、颜色和功用。一般来讲,是用拉菲亚棕榈树的叶子染色干燥后扎成草垛。在大部分西非的文化中,棕榈树树叶特别是新鲜的叶子,象征着权力,与传统的神灵和魔法相关。通过它们,戴面具的人得以进入神灵的世界。

彩色的面具有红色、绿色、黄色、紫色或棕色,或者这几种颜色兼有,染色的材料也来自于一种具有特殊魔法的植物。这些色彩并非只是为了悦目,而是带有高度的象征性,代表着自然秩序中生命的不同面向:活力、肥沃、积极、痛苦、牺牲、成熟和其他。可以说,赞比托囊括了生命的方方面面。

贝宁,恩干干面具,也叫归来者,代表着从死亡中归来的魂灵。布瓦面具(Bwa):讲述精灵与人的相遇

有大约30万布瓦人生活在西非的马里和布基纳法索。布瓦人是由老者组成的组织来管理。与周边的文化不同,布瓦面具并不由秘密社会掌管,而是归整个家族所有,但长者负有照看的义务。家族当中无论男女都可以接触到面具,但只有年轻男子才会在仪式上穿戴。

布瓦人的面具分为两种:第一种由宽大的植物叶子制成,代表自然和野性。第二种由木头制成,代表着保护他们的不同精灵。所有的面具都象征着创世精灵的儿子多(Dwo)。多是人与精灵之间信息的传递者,同时也代表植物和动物。生活在北部的布瓦人戴叶子面具,南部的布瓦人后来更多使用源自附近村庄文化的木质面具,并将新的技术融入他们自己的讲故事方式。由此南北布瓦人还产生了冲突。几内亚比绍。在乌诺岛叫做kognoca的舞蹈仪式上,野牛(VacaBruto)面具描绘了牛的精灵,这一仪式是十分重要的成年仪式。

科特迪瓦。布尼(Bouli)村里戴着丹(Dan)面具的踩高跷表演,被称为Gainin。很多面具都代表自然的精灵,其外表被描绘成动物的模样,每一张面具都有不同的意义。比如,猴子代表骗子,猪代表不洁。其他的更为抽象的动物面具则是“多”的不同面貌,但其目的都是为了保护人类。鸟儿被认为是信使,能让布瓦人与超自然的世界交流。

面具上通常使用红色、白色和黑色,这不仅是装饰,更具有不同的象征意义。红色象征生命和危险,白色是死亡和疾病,黑色则代表纯洁和知识。

布基纳法索地区的面具主要用于葬礼,使自然精灵能被人所看见。仪式的表演主要就是讲述精灵和布瓦人相遇的故事。穿戴面具者跳起复杂的舞步,刺激由面具所象征的精灵行动,这些舞蹈又反过来讲述了通过不同动物面具所代表的故事。

丹面具(Dan):倾听精灵的教诲

丹人(Dan)生活在西非的利比里亚的东北部和科特迪瓦。丹面具既是娱乐,也是社会行为规范和控制力量的物质象征。起初,面具为个人家庭所有,根据穿戴者地位的不同,面具被赋予了特殊的名字,并且受到不同的供奉。

只有秘密社会中具有仪式参加资格的男性才能制作面具。面具为年轻的男性仪式参与者提供保护,以免他们在仪式中受到破坏或恶灵的侵扰,直到他们有一天进入了精灵的领域。

在丹人的社会中,世界分成两个领域——村庄和村民所在的人的领域和森林野兽所在的精灵领域。森林的领域被认为是神圣的,想要从人的领域穿越到精灵的领域,只有借助于来自两界的物质材料,面具就是其中一种完美的媒介。一旦男性戴上面具起舞,他就将自己转化成了精灵。舞者在仪式中进入迷离之境,说出来自精灵的智慧之语,教导人们如何生活得久长、健康和富足。

贝宁。恩干干面具,也叫归来者,代表着从死亡中归来的魂灵。

布基纳法索。布尼村(Boni),经过一场仪式之后,精灵从旧面具转化到新面具上,旧面具退休了,新面具将会在表演仪式上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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