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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雨天

时间:2024-10-22 06:50:25

我喜欢各式各样的雨天,似乎每一种情绪都能找到一种雨天来搭配。

失眠的夜晚,旧事翻涌,起坐不能平,这时,细雨敲窗,真是最好的背景音乐。忙里偷闲,最惬意的事,是站在窗前,看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紧不慢地落下。思念密不透风时,最宜被清晨一场不期而至的阵雨唤醒,像一首诗里写的那样:“昨天晚上还下在你那里的这些雨/今天就来到了这个城市/像是紧走慢走赶了一夜/一大早就敲开了我的房门”。心力交瘁时,则需要一场滂沱大雨,风雨漫天,几乎要将世间万物吞没,内心的黑暗也一点点被冲刷……雨天像一段小插曲,像疲惫生活里一点温柔的梦想。

雨天还有一种特别的气场,不像晴天,充满了求而不得,它让人慢下来,静下来,淡下来。在雨天里,远方搁浅在来途之中,未来只剩下轮廓,与静止的时光一起翩然离去。

少年时,在老家的梅雨季里,我总会睡得心无挂碍。睡饱后的脸像雨季的树吸足了水气,润生生的。最赏心悦目的事,是看母亲守在一锅粥前,熬出一屋子的静意。她身上有着乡村旧日时光的气息,做事轻轻缓缓,慢慢悠悠,自带南方梅雨季那种平缓清和。

雨天最大的好处就是让人理直气壮地闲下来,心安理得地足不出户。不用担心错过什么,也不用费力取悦世界,只是安心做一块磐石就很好。

有人总结出最适合雨天做的事:倚窗读书,喝茶打牌;焚香静坐,煮酒谈天;凝语观花,撑伞漫步……雨天的清晨宜煮一杯红枣玫瑰花茶,大火煮沸后,文火慢煨,香味随雨气缓缓溢出,像恋爱中女孩的撒娇。雨夜读书有妙不可言的情味。我常常在雨夜舍不得睡,捧着一本书,一直读,一直读,沉醉在一本书里,像一株植物浸泡在雨水里,有着恰到好处的微甜和适可而止的孤独。

这些适宜雨天来做的雅事,教会我,原谅一切的不美好,心甘情愿被时光虚度。

《雏菊》里说,没有下雨天,哪会有这样的不期而遇?《好雨时节》里说,没有下雨天,哪会有与你一起躲过雨的屋檐?《肖申克的救赎》里说,没有下雨天,哪会有绝望后如获重生的自由?

也许总有一场雨,下到我心里,像老朋友和旧时光。这个喜欢雨天的我,心里住着一个安静的孩子,也住着一个不可战胜的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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