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者卡劳修斯皇帝(Carausius,公元286年~293年在位)时期的银币,来自弗罗姆贮藏(theFromeHoard)。(上图)
■铁器时代的盾牌贮藏物,来自索尔兹伯里贮藏(theSalisburyHoard),发现于英格兰南部的索尔兹伯里(右图1)。
一处铁器时代的贮藏和一些罗马时期的硬币,2010年发现于英格兰西南多塞特郡(Dorset)的Owermoigne(右图2)。
■《英国考古协会杂志》1852年第7期上刊登的、在英格兰中部查恩伍德森林(CharnwoodForest)里发现的装有罗马时期硬币的贮藏罐,乔治·克鲁克香克(GeorgeCruikshank,1792年~1878年)绘。(左上图)
■两个装满罗马时期银币的陶罐,发现于英格兰东北约克郡(Yorkshire)的塞尔比(Selby)附近。(左图)不列颠群岛的丰富贮藏
贮藏其实不仅仅与财富有关,尤其是对古代的贮藏而言,面对一个从地底下或其他隐蔽处挖掘出来的贮藏罐,在轻轻触碰它的那一瞬间,你会发现每一个贮藏罐都是一个故事、一系列的故事,以及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它属于谁?为什么被埋藏起来?为什么遗失在这里没有再回到主人身边呢?
在整个不列颠群岛,近年来发现了丰富的贮藏:史前时期的斧头;被杂乱的铁器时代锻造的金属饰环充满的深坑;装满罗马时期硬币的罐子;壮观的盎格鲁-撒克逊军事装备;令人印象深刻的维京胸针;17世纪英格兰时期的珠宝商的股票;二战时期贮藏金币的密封玻璃罐……这些东西可能一度丢失或被盗,或者被当作没什么价值的废弃物,被累积起来以便再利用,或者被隐藏起来以便安全保存,或者奉献给众神……诸如此类的各种情况,不一而足。■大英博物馆的修复工作人员凯瑟琳·玛吉尔(KathleenMagill)正在把弗罗姆贮藏罐的盖子放在罐子上面。
■这个圆盘餐具来自公元4世纪的米尔登霍尔宝藏(theMildenhallTreasure),虽然在霍克森宝藏(theHoxneHoard)的大型银质餐具中没能发现,但一般认为霍克森宝藏的主人也拥有这样的盘子。
宗教、战争与经济交织的贮藏观念
从贮藏物来看,大部分物品都是那个时代最有价值的东西,但贮藏行为本身与贮藏者本人的身份和社会地位密切相关:有的是为应对战争和经济动荡,也有的可能只是追随当时社会习俗的自然结果。至于古代的人们为什么把贵重物品埋在地下以及为什么不再把它们找回来—这些与现代社会迥异的贮藏方式和观念,原因也是多样的。
自青铜时代(公元前2200年~前800年)起,人们就已经把金属制品和有价值的东西埋在地下和水中了。这些史前时期的贮藏作为宗教实践的一部分被普遍接受,后来宗教的因素逐渐消失,更多的被视为对入侵威胁和经济动荡而采取的应对措施—以便可以在情况好转后再次找回来。
不过,2010年,在萨默塞特郡的弗罗姆(Frome,Somerset)发现的一个巨大的贮藏着罗马时期金币的贮藏罐显示,宗教实践因素依然存在于当时的贮藏行为和观念中,可见战争频繁和经济动荡并不必然导致宗教实践因素的消失,却可以为社会经济变化提供更为广阔的想象空间和历史依据—罗马时代晚期的大量货币贮藏显示了当时政治的不稳定和经济的不安感带给人们的影响,在那种情况下,从宗教中寻求庇护是一种必然的反应—同时,弗罗姆贮藏显示,贮藏者本人根本没有考虑过把贮藏的金币重新收回使用,这更加肯定了这种贮藏是种宗教行为,是奉献给神灵的。
那么如何看出来贮藏者根本不打算重新收回贮藏的金币呢?有很多方式,其中一种是贮藏的容器和方式:极其脆弱的罐子被放在地下,然后填满了钱币,所以如要重新收回,精美的容器被搬起时可能会因为钱币的重量而碎裂,所以可能是某个团体的宗教奉献。■公元3世纪的博街贮藏(theBeauStreetHoard)的银币。
■在大英博物馆展示的霍克森宝藏(theHoxneHoard),还原了1992年被发现时的面貌。
霍克森宝藏
通过著名的霍克森宝藏(HoxneHoard),可以追溯不列颠从罗马帝国分离出来的历史。霍克森是位于英格兰萨福克郡的一个小村庄,一个偶然的机会,当地一位诚实的农民发现了这个宝藏,并如实上报给当地的文物局,使其得以完好保存至今。
霍克森宝藏发现的贮藏物非常丰富:14272枚银币(包括60枚“美利阿能斯”银币和14212枚“西利克”银币)、569枚金币(“索里德”金币)、98个银汤匙和长柄勺、24枚铜币(“努缪姆”铜币)以及4只胡椒罐(包括著名的“皇后”胡椒罐)等工艺品和首饰。其中,纯度超过99%的九分七币(一种古罗马金币的专称)非常罕见,是在公元394年~405年间由来自13个不同的造币厂铸造的—因为当时罗马各地铸币厂的铸币在风格上都是相同的,所以大多数铸币都会使用造币厂标记来表明各自的铸造地。
■篡位者卡劳修斯皇帝(Carausius,公元286年~293年在位)时期的银币,来自弗罗姆贮藏(theFromeHoard)。
■青铜时代的斧槽,来自索尔兹伯里贮藏(theSalisburyHoard)。如此巨大的宝藏怎么会埋入地下再也没有收回呢?根据现有的线索可以推测的是,霍克森宝藏埋藏于不列颠大动荡时期,当时,一方面是罗马军队的撤离,一方面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入侵,所以宝藏的主人为保护财产安全是可能性最大的一种原因,然而却不是唯一的,有考古学家认为那些被埋葬的宝藏是一个礼物交换体系的部分,只是因为不列颠从罗马帝国分离,所以不再需要了。当然,还有一种推测就是霍克森宝藏来自一次抢劫所得,为防止被发现而埋了起来。
这些充满想象力的推测虽然难有定论,但是却具体而生动的丰富了我们对历史的了解,这是贮藏之于历史独有的、充满魅力的重要作用。■矛头,青铜时代的武器贮藏物,发现于泰晤士河流经肯特郡的宽阔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