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报》:多年来,你的作品题材各异,创作视角一直在转换,你选择题材的标准是什么?
郑晓龙:我到现在还童心未泯,对什么事都很有兴趣,充满好奇心。如果这个故事有意思,挺好玩,我没拍过,就会多琢磨。如果我拍过了,还是老一套轻车熟路的东西,我觉得没有意思,就不会再拍了。艺术创作,贵在创新,总要有能搞出点新意的念头才行。如果(把搞创作)单纯当做一个“饭碗”,拿它去挣钱那不行,我不喜欢用这种方式挣钱。
《综艺报》:现在,很多导演感慨时代变化很快,年轻观众一拨一拨地起来。你会有焦虑感吗?会想要专门拍部给年轻观众看的作品吗?
郑晓龙:我没有焦虑,我拍的影视剧就是给年轻观众看的,也包含老年、中年都爱看。因为我的作品讲人性的故事,年轻观众同样存在人性,他们也会爱看。他们年轻不成熟的时候,会看那些大IP剧,过了20岁,有生活阅历和感受之后,他们就会有选择了。因为生活会告诉他们那种大IP剧、古代玄幻剧中的爱情会在现实中变得粉碎,生活会教育他们最后还得回到现实中。也有很多年轻人看了《甄嬛传》觉得很好看,有非常扎实的情感故事,比那些玄幻的爱情还好,所以《甄嬛传》才有这么好的收视率和影响力。
《综艺报》:你的讲故事的能力是天生的吗?
郑晓龙:我不否认我们年轻时有大量阅读的经历。我看过大量文艺作品,古典文学和现代文学都看,外国的、中国的都有涉猎。我小时候,从《诗经》开始读中国的文艺作品,还有大量的外国文学作品。“文革”期间偷偷摸摸看的电影也特别多。尽管看这些书的时候我并未想过将来做一名导演,但这些东西对我或多或少有影响,慢慢的,看得多了就融在血液里面,会形成自己的审美要求。
《综艺报》:上个月,你执导的电影《图兰朵》刚刚杀青,这次电影创作给你带来哪些新的体会和领悟?
郑晓龙:电影的思维方式和电视有很大不同。拍《刮痧》时,我还没有完全从电视思维转向电影,所以,那部电影还有一点电视电影的感觉。在电影院黑暗的环境下看电影的感觉,和在家里亮着灯,跟家人一边吃着饭聊着天,看电视剧的感觉完全不同。电影院是黑的,大家要全神贯注看,很多事可以脑补,创作者不需要什么都事无巨细地讲清楚,这跟电视有很大不同。电影的每个镜头所带来的信息量是越多越好,但是这种多也要有一个度,不能让很多观众看不懂。
拍电影的人未必能拍得好电视剧,拍电视剧的人也未必能拍得好电影,能把两者都拍好的人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