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作为视听艺术,其艺术表现形式具有很强的兼容性。例如通过演员的选择、化妆、环境的渲染、气氛的烘托、运动的方式、音乐的选择等进行视听效果的营造,较之于网络小说的文字表现形式,所需要投入的精力更多,需要解读和对接的元素更丰富。
一、正确认识小说阅读和电视剧观看的差异
1.接受信息的场合不同
阅读网络小说一般是一个人通过新媒体媒介完成的。尽管可能存在互动,但是过程和场合都是比较私密的。而电视剧的收看方式是家庭成员或者朋友聚集在一起,收看的场合比较开放。所以在将网络小说改编成电视剧的过程中,要充分考虑电视剧观看行为的家庭性和日常生活化的特点。这种信息接受的方式容易导致观看体验受彼此爱好的影响。
2.大众传播的效果不同
在网络小说的传播中,网站营销和小说粉丝传播占据了大多数。但是一旦网络小说改编为电视剧后,其传播途径被拓宽,传播效果会出现很大的差异性。网络小说之所以展现出巨大的电视剧创作吸引力,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其在小说本身所拥有的读者会转化为电视剧的观众,有效提升电视剧收视率。据有关调查数据显示,在2015年,我国网民中有43%阅读网络小说,有些网络小说作家的粉丝数超过百万。固有观众基础犹如一把双刃剑,如果网络小说成功改编为电视剧,就会成为引发收视狂潮的助推力;但是如果不成功,也将导致小说爱好者的不满,反倒会失去原著粉丝的追剧热情,甚至由于原著粉丝的吐槽而影响电视剧的收视率。例如《盗墓笔记》一经改编播出后,就引发了众多网友的不满,认为对原著改编太大,被戏称为《护宝笔记》。同样,如果小说改编成为电视剧后十分成功,会扩大网络小说的影响力,带动网络小说和电视剧同步发展,从而扩大收视群体。在这方面最为成功的例子就是《欢乐颂》,同名电视剧播出后,本来知名度不高的小说销量连续走高,一些书店甚至出现售罄的现象。
二、准确把握小说艺术和电视剧艺术创作的着力点
1.转变叙事方法
网络小说是一种文字艺术,电视剧属于视听艺术,二者之间的艺术表现形式是有很大差异的。要使改编后的网络小说既保留原汁原味的艺术精华,又借助影视艺术的表现方式锦上添花,就必须对叙事方法进行改变。
首先,要强化戏剧冲突。文字阅读可以用插叙、补叙、心理描写、景物描写等推进故事情节,但是电视剧必须情节紧凑、戏剧冲突集中才能吸引观众。从原著来看,《欢乐颂》并不属于优质小说之列。人物塑造粗糙,叙事结构颠倒混乱,行文也不够流畅。即便出现“金句”,但是由于和整篇小说的契合度不高,其思想性和艺术性也无法被拔高。改编为电视剧之前,这部小说读者反响平平。在改编过程中,由于对其中的语言对白进行了精心的处理,语言形式不仅凝练而且更加通俗化,摒弃了小说的书卷气。五个女孩的成长线索交叉进行,不同女孩的故事高潮也推动了剧情的发展,较之网络小说原有平缓的叙事方法更具戏剧冲突。同样,在被誉为网络小说电视剧改编巅峰之作的《甄传》中也存在为了剧情紧凑、主线突出而进行人物和情节删减的情况。例如甄在小说中有一个哥哥,而且和安陵容有一段情谊,但是在电视剧中却没有表现。
其次,要根据剧情需要适度调整小说结构。网络小说改编为电视剧的过程中,可以根据需要进行结构的调整,使之能够承载起电视剧叙事发展的需要。例如在改编《来不及说爱你》的时候,就将网络小说的人物出场顺序、情感发展过程进行了适当的改变,增加了许建章这个在小说中描述非常少的人物,使电视剧的人物线索得到丰富,扩展了叙事空间,适应了改编后电视剧的叙事需要。
2.传播正能量
无论是网络小说还是电视剧,都肩负着一定的社会教化功能。网络小说的更新发表门槛低,监管难度大,其思想内容良莠不齐。但是电视剧改编的过程就是二度创作,要坚持做到真善美,要能够传递社会正能量。例如《双面胶》的改编就是一个成功的范例。小说结尾,妻子惨死在丈夫的暴力之下,而旁观者是婆婆和自己年幼的孩子。作为一部家庭伦理小说,这样的结尾未免残酷,而且也有悖于对我国传统家庭观念的维护和亲情的宣扬。所以在进行电视剧改编后,结尾的镜头是媳妇抱着孩子探望病重的婆婆。当孩子把手递给奶奶的时候,曾经的家庭恩怨就在生死之间和代际传承之中被化解。血浓于水,即便是曾经带来伤害的情感也被赋予了脉脉温情。这种改编处理方式无疑充满了人性之美,也更加容易被观众所接受。
网络小说之所以能够被视为电视剧创作的“富矿”,就在于其能够以较少的投资获得较高的收益。虽然是文化产业,但是对于利润追求和投资回报的考虑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在网络小说改编成电视剧的过程中,不能过于追求商业利益而降低艺术水准,对原著进行过多的改动。《爱上单眼皮男生》是一部网络小说改编剧,在改编过程中,为了增加“看点”,迎合观众的审美口味,刻意制造了悲剧式的结尾,把原著中蒋易和余斤斤、韩紫瞳和宋十一的完美结合改编为蒋易杀死了韩紫瞳和宋十一。这在一定程度上看似增加了电视剧中人物性格的表现力,但是由于和前面的情节处理不连贯,拍摄制作不精细,使观众感到不真实,觉得其中对于人性恶的因素过于夸大,从而削弱了作品的市场认可度。
3.保留情感本真
网络小说作者大都用尽语言的极致和想象的极致来表达思想感情,表达自己对现实生活的认识和对虚拟世界的设想,所以情感的本真流露在网络小说中占据重要位置。现代人在生活和工作的压力下往往压抑着自己的情感,网络小说则向他们展示了真情和本心的流露,这也是他们喜欢网络小说的原因之一。在进行电视剧改编的过程中,尤其要注重对这种情感本真性的保留,甚至要对情感进行唯美化的视听诠释。在这点上,《花千骨》无疑是成功的。因为在这部电视剧中,爱情不仅可以超越生死,人物还可以为了爱情与整个仙界为敌、甘愿放弃绝世之力。当然,也有为了天下责任和担当而放弃爱情的“大爱”。纯美而又充满正能量的情感使现代人的心灵得到了慰藉,令人向往,再配上精美的音乐、画面构图以及精挑细选的创作团队,使该部剧创造了全剧平均收视2.213%的神话,打破了中国周播剧的收视纪录,成为2015年度的收视亚军。
4.贴近现实
一个成功的电视剧改编者能够让观众通过收看电视剧体验到其中传递的情感,引发对现实的思考。尤其是网络小说,如果改编成电视剧后,其中表现的生活情境、人物类型等引发人们的共鸣,就会带来更多的网络互动,从而形成小说和电视剧相互“促销”的良性发展态势。即便是对于历史题材的网络小说,也能够通过现代思想、现代视角的演绎,从中找到观众期待的不同历史时代的家庭、社会、精神的日常性和亲和力,从而吸引观众观看。2016年暑期档热播的改编自网络小说的都市职场剧《欢乐颂》中,居住在同一个楼层的五个女孩所经历的情感纠葛、职场故事使观众产生了很强的代入感。每个人的家庭背景不同、性格不同、职业不同,资质禀赋也不同,但是她们同样在为成功而奋斗,为了实现自我价值而不断努力。就是这种差异性才奏响了和谐的乐章,很多人能从不同的女孩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体会到对方职场遇到的问题,甚至电视剧中解决问题的方法可以借鉴来解决自己职场中的问题。因为接地气,这部剧聚了不少人气。
网络小说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对自我的关注。网络小说的作者更愿意用自己的理解和语言风格来解读历史、审视现实,所以在改编的过程中要充分保留他们对于现实的思考和反映。即便是历史剧、宫廷剧甚至是架空历史剧,在改编的过程中也需要将其进行大众化、现代化的处理,使之能够贴近现代观众的情感需求。
在大众媒体时代,网络小说的蓬勃发展和影视产业的巨大发展前景促成了二者的联姻。网络小说改编剧在经过2015年的成功预热后,2016年迈入了爆发年。面对庞大的网络小说,要进行认真遴选、适度改编,将网络小说语言改编成影视艺术语言,精心设计情节、叙事方法,准确把握观众的收视需求,将文字信息转化为声画信息。
(作者单位:黄淮学院/责编: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