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情如流水（2）

                                            菀宁转过头去，见胤禛和如月并肩行来，一个英气逼人，一个秀丽绝伦，在旁人看来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菀宁轻轻哼了一声，在心里嘀咕道，我说你怎么一大早就没人影，原来是去会佳人了！

        如月瞧出菀宁的不快，微微一笑道：“四爷说后日就要离开即墨，所以抽空来跟我道个别。”

        菀宁闻言心里稍稍释然，嘴上却仍旧说：“那是你们的事，不用特地来向我解释。”

        “本来也没打算和你解释，只是你的性子那么冲动，怕你找如月的麻烦，才向你说个清楚，免得你脑袋一热，又干什么出格的事儿！”胤禛冷冷说道。

        “我什么时候干过出格的事儿啦？”菀宁争辩道，她猛然想起昨晚的事，顿时缄口不语。

        “我也听说了如月姑娘琴歌双绝，想必不输于这位妙音娘子。”楚云觉察到了气氛有些尴尬，忙错开话题。

        如月颔首微笑道：“楚公子过誉了，如月只是对音律小有研究而已。”

        “想知道好不好，比比就知道啦！”菀宁指着戏台说道：“不如如月姑娘你也上去唱一首，看是不是世人言过其实！”

        如月望向胤禛，见他点了点头，便轻挪玉步，往戏台后的楼阁走去。

        正当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的时候，戏台上忽地飘来一阵婉转悠扬的曲声，如流水般轻淌在晚风中。

        帷幔徐徐拉开，亮光齐聚在戏台中央。如月端坐在琴席前，一身雪纺长裙，裙上零星缀着几朵微微绽放的寒梅，素雅之至。

        “庙堂高，江湖远，寻梦武陵，千金难留是佳人！

        笑红尘，画朱颜，金风玉露，莫让缠绵成离别！

        情难却，情相牵，劝惜华年，不羡鸳鸯不羡仙！

        叹红尘，落朱颜，天上人间，琵琶一曲已半生！

        情如风，情如烟，今生缘断，沧海桑田成流年！”

        清柔的歌声和着婉转的琴声，悠悠回荡在河面上，听得人一脸的阑珊！

        菀宁只觉得她是在用自己全部的心和命在唱这首歌，每一个字，每一个调，都蕴藏着深深的不舍和无奈，感人心者，非于曲调，而在于一字一句中的情深意长，却又望而难及。不由触动了自己的心弦，喃喃叹道：“为什么上天要让两个人有缘相遇，却无缘相守？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可一开始就不认识那个人，也好过相识以后却要生离死别……”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盘旋，台下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兀自如痴如醉地沉浸在歌声里，待佳人渺去，方齐声叫道：“刚才那人不是浮月楼的花魁么？”

        “她真的美得就跟仙子一样啊！”

        “要不漂亮能当花魁么！”

        “这辈子能看到这么漂亮的女人，就是死也无憾了！”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中，胤禛一行人悄然离开。

        戏台后帷幕撩开一角，漆黑中隐隐闪着金光。

        菀宁看了看如月，又看了看胤禛，在心里叹道：真不知道这个冰块脸有什么好的，那么多个漂亮女人都会看上他，前有大明公主，后有如月，唉，感觉自己被比下去了……

        正在菀宁暗自伤神的时候，耳边突闻如月的惊叫声“小心！”

        身后羽箭“咻”的飞过，直射向胤禛。

        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在地上，仿佛无数朵红莲，带着死亡的气息绽开，漫天的红色，灼灼燃烧着整个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