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吃糠,六十年代下乡,七十年代扛枪,八十年代做警察,九十年代从政”,经历了太多的世事变迁。如今,我已经六十三岁了,生命经历岁月的磨炼,已经淡定沉稳。
还是在那个动乱的十年间,我在长江750挎子上学会了摩托车骑行。八十年代由于工作原因,一直与摩托车结缘。几十年里,随着时代的发展,摩旅已经成为一种时尚的、正能量的生活方式。时代的洪流没有冲刷掉我热爱摩托车和旅行的梦想与追求。
摩旅骑行三十多万千米,我曾经是重庆摩旅界第一个单人骑车出国的摩友,游历了东南亚及其周边的8个国家及地区,游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长城内外、黄河上下、戈壁沙漠、羌塘草原。骑行过祖国所有的省和三分之二的县、市。并时刻准备超越自己,这些骑行经历也让我成为了摩旅界的资深摩友。我对摩托车的痴迷早已超出了单纯的喜爱,而是一种生活态度,用时髦的话说:“摩托车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所谓的人车合一就是形容我这样的人。”
本人姓游,郑国偃公第九十七代后孙,也许这一生就跟“游”结下了不解之缘吧。
长期骑行在祖国万里河山,我学会了尊重和崇敬大自然,注重环保和爱护野生动物,懂得行善和感恩,而且一路上结交了不少摩托车友。
摩旅是低调的,也是孤单和寂寞的。耐不住寂寞和低调,很难成就独自骑行的经历。这种孤独,在我说,恰好是一种难得的享受,远离都市的喧嚣和世俗的纷争,平静地亲近大自然,与江河湖海、山川草原、戈壁沙漠交友对话,会消除人生中的一些不愉快,一些误解和隔陌,让自己更加亲近所爱的人和事。
每当我跨上摩托车的那一刹那,那种亢奋和激情,已经超越我的年龄界限。“只要生命不息,就会骑车不止”,这就是我对摩托车友真伪的评判标准。
我所追求的生活一定是自由的、健康的、快乐的。这是生活的本质,也是生活赋予我们的权利。旅行,就是不停修行、进步的过程。退休以后,一年十二个月里,我有超过八个月的时间都在外面骑行旅游,在路上的感觉真的很好。
摩旅有很大的自由度的同时,也具有很强的挑战性和危险性。启动引擎,拧动油门的那一刻起,危险无处不在。所以,朋友们问我,常年骑行,你最大的难点是什么?安全。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安全才是摩旅的最大敌人。这些年,许多摩旅朋友出于种种原因,而没能把摩旅进行到底,最多的原因还是安全事故。所以,要想成为摩旅达人,一定切记三句话:第一是安全;第二也是安全;第三还是安全。
单车骑行游走异国他乡,我参加过老挝朋友的婚礼,深入到泰国平民的生活,体验了尼泊尔独特的民俗,看清了各国人民真实的生存状态与国情。国贫民富也好,国富民贫也好,对于我来说,每一次的旅行,每一处的见闻,都是一次对世界认知的提升与进步,更是对生命的洗涤与净化。
一路上感动我的人和事很多很多,能够激励我的却是虔诚的佛教信徒—多周加。他是我在摩旅西藏途中遇到的来自青海的藏民,他是无数磕长头队伍中普通的一员,但又是最特别的一员,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地不是神圣的布达拉宫,而是释迦穆尼的成佛之地—印度菩提伽耶。2010年、2013年、2015年,我在每次去西藏的途中都能遇见他,现在的他已经由一位壮小伙变成了一位中年男子。十多年来,多周加滴油未沾,真真实实地三步一个长头地磕过来的,即使途中去取水或者找食物,他也会在原地画上记号,回来后一步也不少地从原地开始。终日的风餐露宿和日晒雨淋也丝毫未能动摇多周加五体投地叩拜到印度的念头,多周加此行的时间少则十余年,多则一生,他将所有的青春和精力都耗在路上,穷其一生,只为了一个还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目标。我问他:“你到了印度金刚塔就能成佛吗?”多周加毫无遗憾地回答道:“这可不是我说了算。我只是完成一个信念而已”。那种对信仰的执着和坚守,长期驻留我脑海,影响我的人生。
我与他的人生轨迹完全不同,追求梦想的方式也完全不同,甚至目的地也毫无关联。多周加是奔着一个藏传佛教的信仰而去,而我的旅行则是追求能让自己灵魂得以不断净化,让生命得以拓宽,知识得到更多的增长,让生活更加健康和多彩的一种方式。
我们在追逐梦想的过程中都是快乐和自由的,更是平等的。可能这就是印证了那句“人生就像一次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而且在乎的必须是自己的心情。
每个人心中的目的地是不同的,但作为一个退休老人,活着是需要有一点精神的,时尚的话叫做正能量。生老病死是人生之必然,与其倒在麻将桌前,病榻上,ICU病房,我不如行走在路上。虽然最终的归路都是相同的,但是我觉得生命的意义,生活的质量是两种不一样的体验。还是那句老话:“世界很大很大,我们去看看”。
春天来了,又要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