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妈妈!小瑜没有胡闹!人家都十七岁了.姐姐们这般大的时候,皇阿玛都给姐姐们指婚了!"
"妈妈,小瑜是真的喜欢哈尔扎克.妈妈,帮帮小瑜好不好?小瑜求求您了!"
我任是不理会小瑜的哀求.她才十七岁,哪懂什么爱,她只不过是贪图一时新鲜好玩儿罢了.我绝对不会纵容她的!
说着,小瑜又哭着求道:"妈妈,求求您,求求您.答应小瑜吧!帮小瑜求求皇阿玛好不好,妈妈……"
"妈妈……妈妈……"
小瑜哭累了,喊累了,趴在地上,自言自语道:"我是真的爱他的……"
我见不得小瑜这么做,我拉起小瑜,尝试开导她,道:"小瑜,不要妄图用你的眼泪打动我.任何事儿我都可以答应你,惟独这件事儿不可以.你还小,你不懂什么是爱.你并不爱哈尔扎克.若是妈妈答应你,你会暂时开心,可是再过一阵子,你就后悔了."
我以为小瑜会乖乖听我的话儿,平静下来,可是她却忽然奋起大喊道,"不是的!我已经十七岁了.我不小心了!不要总把我当孩子.我是真心喜欢他的!难道妈妈不希望我得到幸福吗?"
"你放肆!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妈了?区区一个哈尔扎克就让你昏了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你的.你最好是想想该如何放弃!"我冷冷地甩下这么一句话儿便准备转身离去.小瑜,不是妈妈不希望你不幸福.恰恰是因为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得到最好的,所以才要小心谨慎地为你挑选额驸.你不过是在耍孩子气儿罢了,以后你会后悔的.即使今天你恨我,我也不可以搭上你的未来.
小瑜绝望地看着我,趴在塌上,双手捂住脸,小声地抽泣着.那啜泣声让我心疼,心里的眼泪也随之而流.可是尽管如此,我仍不会答应小瑜.哭过就好了,她只不过是因为得不到而伤心,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大约过了一刻钟,小瑜止住了哭声,坐在塌上,望着窗外,幽幽唱道:"一抹夕阳,映照窗棂,串串藤花送来芳馨.望着窗前,熟悉的身影,我的心啊,思绪纷纷."
唱着唱着,随着旋律的高低起伏,小瑜也放声唱道:".破网的鱼儿游向大海,出笼的鸟儿飞向云空.冲开封建家庭的牢笼,去寻求自由的爱情,去寻求自由的爱情.啊……!心中的歌,歌中的情,唱不尽姑娘的心声.啊～!诗一样的花,花一样的梦,他是我心中明亮的星."
歌曲接近尾声,小瑜又缩小音量,像说话般唱道:"一抹夕阳,映照窗棂,串串藤花送来芳馨.望着窗前熟悉的身影,我的心啊,难以平静."
歌曲结束,小瑜用手帕擦擦眼泪,情绪低落地趴在窗前.而我,则完全被小瑜刚才所唱的惊住.是什么时候,小瑜学会了我这首歌儿的?我从来没有教过她唱这样的歌儿.她是什么时候偷偷学的?这首歌的意思,即使是傻瓜也明白.莫非她真的愿意为了哈尔扎克放弃一切吗?
如果可以离开这个"封建家庭",我为小瑜感到高兴.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想多了,只是徒增烦恼罢了?我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小瑜,这曲儿,是谁教你唱的?是什么时候学的?"良久,康熙颤抖着声音问道,我才知道原来康熙也来了.
小瑜仍是趴在窗前,但只是懒懒地看了康熙一眼,懒懒地应道:"回皇阿玛话儿,是什么时候学,小瑜忘了.大概是小时候偷听妈妈唱就学会了."
"小瑜!"我小跑上前,捂住小瑜的嘴巴,着急地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可是康熙没有追问,只是恍了恍神儿,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是是伤心,是失落,还有自责.
"皇上……我……不……臣妾……"我想解释些什么,可是话儿一到嘴边儿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来.不错,这首歌在被康熙禁着的时候我确实是唱过.虽然当时我非常想离开紫禁城,可是唱的时候我没有想那么多.仅仅是来了唱歌的感觉即兴唱的,我没有想过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朕还有公务要处理,你们都早些歇着罢.琳儿你也别累坏身子."康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随意嘱咐几句就回乾清宫.
看着康熙离开,我很懊恼,也很自责,我应该解释的,可是我却没有解释.看着康熙失望地离开,我心里也空空的.我知道处理公务是幌子,其实是伤害了他,所以他选择离开.
越想,越感觉心里不舒服.我知道了,我不愿意康熙离开.他怎么能离开我呢?他走了,岂不是今晚要翻什么乱七八糟女人的牌子?不行!不过是一首歌罢了,解释清楚就是.于是乎,我抛开我的面子,追出去喊道:"皇上!"
康熙走路的速度很慢,走了很久,连景仁门还没有出,听到我的喊声,康熙立马停下脚步,回过身来.我笑了笑,说道:"那首歌,叫,是一首民间小调,因为无聊,随意唱唱罢了.没有别的意思.请皇上不要想太多."
康熙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俊朗的笑容,戏虐地说道:"朕确实是有公务要处理.怎么?莫不是琳儿想陪着朕处理公务?"
忽然间,我感觉我好象被耍了.人家康熙根本就没有想什么,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顿时感觉脸颊热得像是被火焚烧.立刻收住笑容,恢复往常严肃的表情,"那皇上保重龙体,臣妾告退."
"魏珠.你回乾清宫把朕的折子都取来.今儿晚上佟贵妃伺候朕批折子."说完,康熙又看着我坏坏地笑了笑.心里暗暗骂道: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还那么不老实.可是骂归骂,总感觉康熙这样,我的心才会踏实.
都说时间是良药,可以冲淡一切.但时间对小瑜而言似乎是加重她忧伤的药剂.已经两个多月了,我看得出,小瑜仍是不高兴,总是魂不守舍,让我劝也不是,骂也不是.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大概小瑜就不会再想了吧?我指了指桌上的冰糕，道：＂玉龄，你再去取些冰糕给小瑜，这天儿热，她是最受不得热的．＂玉龄用余光看了看我，小声地回应道：＂回主子，格格刚才同奴婢说了，去兰吟小主那儿瞧二十阿哥．＂兰吟小主是谁？二十阿哥？那不正是高答应的儿子胤袆吗？才两岁多，有什么好瞧的．不好好听话儿，成天只想着四处跑．我看去高答应那儿看二十阿哥是幌子，出去找哈尔扎克才是真的．来了承德热河行宫，她始终还是不死心！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她翘起她的尾巴我就知道她想干什么．我揉揉太阳穴，吩咐道：＂去，赶紧派几个去把小瑜给我找回来！＂＂回主子……可是……可是……＂玉龄弯着腰站着，支吾了半天儿，竟说不出一句话儿．一点儿都不似她从前的风格．我撒了撒手道：＂有话儿就说吧．＂＂格格说了，不许去寻格格．否则……否则……＂反了！这个疯丫头真的反了！还威胁不许派人去找她？这简直是无视我的规矩！当我不存在呢？我被气得拍案叫道：＂否则什么，还不赶紧去！格格说的话儿作不得数．你们快去给我找！＂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不知道我是否太神经质了？只要小瑜不在景仁宫里我就会认为她又去找哈尔扎克了．曾经我也想成全他们，在古代小瑜的年龄也确实是早该嫁人了．可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妥．那个哈尔扎克会不会是看上了小瑜的公主身份？以后娶了小瑜会不会娶小妾？即使不娶小妾，又会不会瞒着小瑜出去花天酒地？
或许是我考虑得太过多了．可是我不得不这么想．谁让小瑜是御封的固伦公主呢？在现代看过有不少男人是看上女人的家势才娶的，而后又经常出去包养女人．假如哈尔扎克是这种男人，那么我无法想象他会给小瑜带来多大的伤害．所以，无论如何，我绝对不可以心软．一切山盟海誓，海枯石烂都经不起时间的磨练．平复自己的情绪，一个年纪约十二三岁的小宫女进来禀报道：＂禀娘娘，格格寻回来了．＂我＂腾＂一下站起来，问道：＂是在哪儿寻回来的？＂但愿不是乾清宫，希望是我多疑．＂回娘娘，奴婢是在离万岁爷所住行宫不远的小花园儿里寻到格格的．＂在离万岁爷所住行宫不远的小花园儿？哼！离高答应的住处还远着呢！怎么瞧二十阿哥瞧到乾清宫附近去了．小瑜，你的借口实在太差了！我忍着急速飑升的怒气问道：＂只是小瑜一个人儿么？＂＂回娘娘，是．＂虽然小宫女想也不想就果断地回答我．但是我隐约看出小太监有些神色不安，再重复问道：＂你确定么？你也是我从宫里带出来的丫头．头若是欺瞒主子，可就要按照我景仁宫的规矩处置的．＂小宫女一听到＂规矩＂就立马有些忧郁了，我指着兰舒，道：＂兰舒，舒服你给她说说规矩．＂＂奴婢遵命．＂兰舒会意的笑笑，领会了我的意思，道：＂梨儿，你是新来的还不知道吧？咱们主子待奴才虽是宽厚，可是规矩也是少不得的．若是欺瞒主子，按规矩处理，是丈责五十大板！＂说着，兰舒还竖起五根手指头，在名唤梨儿的小宫女眼前晃来晃去．＂这……兰舒姑姑……＂小女孩始终是小女孩，很容易就被吓倒，梨儿被兰舒吓得脸都青了，双手交叉握着，手心像是由于过于紧张，用力过度握出汗．兰舒又小声地说道：＂咱们主子可是宫里最宽容的主子了．反正左右也不过五十大板而已．你若是真要……欸，若是真怎么了，我也会多多照顾着你那刚进宫的妹子．＂梨儿马上磕起响头虚声说道：＂回娘娘……格格……格格……格格……奴婢……格格……＂梨儿结结巴巴地说了好一会儿，我始终没有在梨儿口中套出话儿来，梨儿鼓起勇气说道：＂格格确实是自个儿在小花园儿里．＂梨儿正在磕响头，外头又进来一个小太监，看了看跪在地上磕头的梨儿，迅速抱道：＂禀娘娘，魏公公来了．＂＂快请进罢．梨儿你也退下罢．今儿我就不责罚你了．往后你就跟在格格身边，好好伺候着格格．＂算梨儿运气好，魏珠来得急时，救了她．其实不必她说，她那慌张的表情也已经把答案告诉我了．虽然她欺瞒了我，可是想来她也是个忠心护主的人，以后让她跟在小瑜身边我也放心．＂奴才请贵妃娘娘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刚进屋魏珠就请了个安，只是因为康熙常来的关系，魏珠与我也熟了，知道我不是那种讲究这些虚礼的人，待人温和．所以请安也不似在其他妃子跟前那么公式化．只是今天我的心情不太好，没有闲心思理会别人，也只是敷衍道：＂魏公公请起．魏公公来此，可是皇上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