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淑惠蹲下来,温柔地看着靠在我怀里的小瑜,笑道:"瑜妹妹不必在意.今儿确实是爷的不是.待四嫂回府,替瑜妹妹好好说说爷,可好?"
小瑜用力地摇头.婉歆拉起小瑜,急切地说道:"小瑜妹妹,你四哥不理你又如何?还有你婉歆姐姐,八贝勒,还有我九表哥,十阿哥,我们都陪你玩儿!"
忽然,小瑜眼睛一亮,兴奋地问道:"真的?"
八贝勒温和地点点头."瑜妹妹若是得空,八哥带你去玩儿,可是日后不许再哭鼻子了."
小瑜开心地笑着点点头.十三阿哥倒是着急了,忙拉着小瑜解释道:"瑜妹妹.你可别恼我.其实四哥是个顶好的哥哥,待人细心真诚.只是平日里待人严格罢了.要不,改日我求皇阿玛恩典,带你去四哥府上瞧瞧.瑜妹妹准会喜欢四哥的."
小瑜左右摇晃脑袋.十三阿哥同婉歆格格两人一个站左边,一个站右边,你一言,我一句,像街上的推销员,相互拉生意,各说各的好.淑惠同八贝勒都站在一旁无奈地看着.
终于小瑜暴发了,松开十三阿哥同婉歆格格,大声说道:"好了好了,十三哥,婉歆姐姐.你们都别说了!我谁都不恼,这总行吧?今儿是我妈妈的生辰,方才是我的不对,扰了妈妈的兴致.咱们给妈妈庆生吧!"
小瑜又跳到我身旁,剥了个橘子,塞了一半进我的嘴里,自己又狼吞虎咽地吃完后,才一边拍手一边高声唱起:"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小瑜又站起来,拉着八贝勒,婉歆格格,十三阿哥,淑惠,开心地说道:"婉歆姐姐,八哥,十三哥,四嫂,咱们一块唱!"
十三阿哥,婉歆格格几人跟着小瑜高声唱起.十三阿哥同八贝勒又拿出玉笛,站在一侧为小瑜伴奏.小瑜拉起婉歆格格同淑惠绕着圈子跳舞.
顿时素来安静的景仁宫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我笑看着小瑜.她可真是老天送给我的活宝.刚才还是哭成一个泪人的,现在却笑的合不垄嘴,小孩子的脾气就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有她在我身边,我总是充满欢乐.
"哇!八哥,你也会吹玉笛呀?教教我好吗?我也好想学学!"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瑜又跳到八贝勒身边,拿着八贝勒刚才吹的玉笛玩弄着.
“瑜妹妹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八贝勒会的东西可多了！若是改日瑜妹妹得空了，让八贝勒露两手给瑜妹妹瞧瞧！”婉歆格格跳到小瑜身边，手舞足蹈，神气地说着，看起来像是夸奖的并不是八贝勒，而是她。
八贝勒虚心地笑笑道：“是婉歆格格过奖了。瑜妹妹若是喜欢，我可以教教瑜妹妹，这玉笛不难。”
“好哇好哇！八哥快教我！”小瑜捧着玉笛，跳到八贝勒身边。我纳闷地看着她。都九岁的孩子了，怎么还像个三岁小孩似的。
我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恐怕过一会儿宫门就要下钥了，若是晚了淑惠，婉歆格格同八贝勒可就可回不去。“天色也不早了。淑惠，八贝勒，婉歆格格还是先回去吧。改日得空再来我这儿坐坐。十三阿哥也快回阿哥所吧。免得叫人担心。小瑜你也别缠着你八哥，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
“唔。那八哥慢走，婉歆姐姐慢走。”显然，小瑜很失落。但她还是开开心心地送他们离开景仁门。
我看着放在红木矮几上的梅花玉簪。看到它，我总是想起胤禛。想起从前他的执着。即使我被纳入后宫，每天都依然有一个红木盒子，装着一只刚折下的梅花送到我门前。还有六年前那首轰动全城的童谣。看着梅花，有太多太多的回忆。我想，有一首歌，《Memory》，正是我的真实写照吧？不知我是否算是那只失落的老猫？
我自嘲地笑笑，原来不知不觉，我在清朝已经二十四岁了。在清朝，我也能算是个“老人”。毕竟清朝的女孩都是十来岁就嫁人。
这只梅花玉簪，我知道一定是胤禛送给我的。因为里面包含着太多淑惠都不懂的含义。只有胤禛才懂。一定是他送的。这是我在大清朝收到最珍贵的礼物。我正准备小心地收好，却有人野蛮地将它抢了过去。
我顺势看去,原来是康熙,我略略盯着他手上捧着的盒子说道:"皇上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声呢?好让臣妾出去恭迎您呀."
康熙打开盒子,拿去梅花玉簪,在手里摆弄着,过了一会儿便说道:"这簪子做工倒是不错.想必送簪之人也是费尽了心思,嗯?"
我看着康熙手里紧握的梅花玉簪,心里扑嗵扑嗵跳个不停.生怕康熙生气,会将簪子折断.想必他也是知道簪子的来源的.我行事果然还是太不小心了.早就应该收好,若不然也不会落在康熙手里.
不料,康熙将簪子放回盒子中,将盒子塞回我手中,叹气地说道:"收起来罢.朕相信你不会戴."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康熙.似乎不太相信康熙会那么"大度".康熙不是一直都介怀胤禛同我过去那件事儿吗?怎么他今天会那么大方呢?
我有些疑惑,康熙早已坐在坑上,斜靠着软垫,"呵呵,朕让你收着就收着罢.快命人传晚膳,朕饿了."
我推开窗子看看外面,离传膳的时间还早,许是今天康熙真饿了.我摸摸我的肚子,正在叫个不停.我探出头,朝外头喊道:"珏儿,传膳."
在摆晚膳以前,康熙一直盘腿靠在坑上歇息闭目养神,偶尔嘴角露出微笑,不知心里在盘算什么.而我也抱着暖手炉缩站在一旁取暖.总感觉躺着只会越躺越冷,还是站着走动走动暖和些.
过了一刻钟,膳房将膳食摆膳,宫女鱼惯而入.一盘盘卖相好,但实际上味道欠缺的膳食摆上桌面.康熙挥挥手,宫女们识趣地退下,并将门带好.
屋里又只剩下我同康熙.不知为何,感觉气氛很怪异.虽然我已经饿昏了头,却不好意思动筷子.只好讪讪地坐着.康熙端起酒壶,亲自倒了一杯酒,递到我面前,说道:"琳儿,可曾记得前阵子你答应朕,要陪朕喝上一杯桂花酿?"
康熙端着酒杯的动作停在我眼前,我接过酒杯,看了看杯中的桂花酿,好象是有这么一件事儿,以为随意唬弄他便过去了,不料原来他还记着.
康熙见我接过酒杯,又自己倒了一杯酒,"来,喝了这杯.今儿是琳儿的生辰.今晚,朕好好陪你过."
我看了看酒杯,桂花酿闻起来香,可是不胜酒力的我,不知喝了是否会烂醉如泥?我挤了挤眼睛,正在悬崖边缘痛苦地挣扎,该不该喝.康熙却在一旁煽风点火,"莫怕.朕知道琳儿喝不得酒,所以特意选得桂花酿.且说朕答应琳儿的事儿绝不食言,琳儿可是想食言?"
我撇了康熙一眼,什么食言不食言的.就冲你这句话,我就是不想让你小瞧我了.于是,我端起酒杯,充当江湖豪客,一杯饮尽.
酒足饭饱后,梁九功端上一件东西,用锦帕包着,放在案上.康熙牵起我的手,将我拉到案前,揭开明黄的锦帕,一双淡粉色的缎面足尖鞋呈现在我眼前.
我惊喜地看着足尖鞋.我甚至忘记了如何尖叫.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久违的足尖鞋.我亲亲地用手抚摸我亲爱的足尖鞋.已经好多年,好多年,我都没有穿过你了.大概我已经忘记立足尖的感觉了.我无法忘记,我穿着你立在舞台上的光辉历史.
我满足地,亲亲地抚摸着,抚摸着.
康熙在我耳边轻声地问道:"琳儿可是喜欢?"
顿时,我才想起,原来康熙还在我身边.我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忽然想起,大清朝怎么会有足尖鞋呢?难道有什么俄罗斯人来进贡?我疑惑却又欣喜地看着康熙.
康熙得意地笑笑,解释道:"早前朕瞧见你作的画.画中常出现这双绣花鞋.朕知道,你定是喜欢的紧.命人赶紧做,不料原来琳儿喜欢的绣花鞋,原是那么的特别.今儿是你的生辰,这是朕送给你的."
绣花鞋?我惊呆的看着康熙.原来他把足尖鞋理解成绣花鞋.想罢,我放声大笑.康熙不解我为何而笑.忙问道:"怎么?琳儿不喜欢?"
我摇摇头.好不容易,我才止住笑声.捧起足尖鞋,还好,没有走形.只是稍微硬了点儿,以后弄软就是了.可我依然不敢相信我终于又拥有足尖鞋这个现实.我不敢相信终于又可以拥有属于我的舞台.
我捧着足尖鞋,在屋里连续转了几圈,只觉得此时此刻心情是无比兴奋的.比高考状元拿到清华北大的录取通知书还兴奋.
转了几圈后,我又捧着足尖鞋冲到小瑜房里.很早以前,我就想为小瑜跳一支舞.只是一直都没有这个机会.今天,终于可以向我的宝贝女儿展现我优美的舞姿.
我冲进小瑜房里,小瑜对我今晚的反常行为有点儿莫名其妙,但还是安静地看着我.我急急忙忙地换上足尖鞋.我甚至忘记了足尖鞋应该怎么穿.带子缠了好几次,我才穿对.
我穿着足尖鞋走到小瑜面前,小瑜瞪大眼睛看着我,我按着小瑜地肩膀激动地说道:"小瑜,不要激动,千万不要激动!妈妈终于可以为你跳一支芭蕾舞.那是世界上最优美的舞步.妈妈的舞姿,只有你才可以欣赏."
说完,我在心里划着拍子,跳起仅属于我送给小瑜的古典芭蕾.由于我太长时间没有接触足尖.所以刚开始立得有点儿不稳.但是很快,随着"功力"慢慢地恢复,我可以自如地做出任何一个舞姿.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