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康熙又问道:"皇额娘,佟妃可是来请安了?怎么熙儿也在?"
皇太后看了康熙应道:"皇帝怎么得空来哀家这儿了?皇帝进来到是没瞧见?佟妃着不好好地在这儿吗.佟妃这孩子,真真是招人喜欢."
康熙看了下来,眼神儿比上次在承乾宫里柔和多了,微微地笑了笑.我也朝康熙微微地点了点头.康熙又向皇太后说道:"儿臣今儿处理完朝里的事儿,便来皇额娘这儿坐坐.皇额娘近来身子可好?"
皇太后将小熙霖交给身旁的老嬷嬷,老嬷嬷又把孩子抱回,我接过小熙霖.只听皇太后说道:"好,都好.皇帝也要多注意龙体才是.有些事儿,哀家也听说了.哀家自会想法子处理,皇帝尽管放心."
皇太后刚才说有些事儿她也听说了.难道是皇太后也知道昨天王贵人小产的事儿了?我有些疑惑.
皇太后便说道:"好了,你们几个也都回去吧,哀家还有事儿要跟皇帝商议."
皇太后这么说,众人便福身跪安.
当我走到门口时,又听皇太后说道:"噢,佟妃你也留下吧.哀家也有话要同你说."
宜妃,德妃,定嫔,敏嫔都有点儿疑惑皇太后让我留下.但是毕竟皇太后的心思她们不好猜,也猜不出.所以宜妃也只是稍微地看了我一眼就离开.
我定了定神,走上前,福了福身问道:"不知老太太留下琳儿……"
皇太后立马打断我的话说道:"这次哀家让你留下是有事儿想同皇帝还有你商议."
什么?皇太后有事儿想跟我,还有康熙商议?从来有事儿她不是只跟康熙商议的吗?怎么今天把我也扯进来了?
我不太明白皇太后的用意.但是我隐隐约约知道像是有什么事儿发生了.
皇太后看了看我又接着说道:"就让嬷嬷先抱小格格回去吧.小格格怕是也饿了,该回去喂奶了."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既是议事儿,小熙霖也不方便留在慈宁宫,嬷嬷便将小熙霖抱回景仁宫,并让奶娘好好照顾着.
此时的康熙也坐在堂上,皇太后也坐回去,皇太后眼色沉重地看了康熙一眼,叹了口气,好象现在正有什么难题困扰着她.
而我也看向康熙.康熙的脸色也并不好看.还是像那天在承乾宫一般.眼底青色一圈,难道康熙昨晚整个晚上都在"批阅奏折"没有睡觉吗?莫非王贵人这件事儿真的就这么让他伤心吗?
我挪了挪脚步,不想站在正中间.皇太后开口说道:"琳儿啊,此次哀家将你留下.是为了马贵人,陈贵人,王贵人接二连三小产这件事儿.想必琳儿你也是知道的吧?"
果真是为了此事儿而将我留下的.我木木地点了点头.这件事儿我是知道的.可是事情是昨天才发生,今天就传到皇太后耳朵里了,我越来越相信紫禁城里是没有秘密的.可是我终究是不明白皇太后将我留下的用意.难道她将这件事儿怀疑到我身上?
我看了看康熙,康熙却正看着花瓶,有心却无意地玩弄着手中的板指,像是出了神儿.应该也是正在为王贵人的事情而心烦吧.
皇太后见我脸色有点儿难看,也许是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了,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前阵子皇帝册你为佟妃,位居于四妃之首.助哀家同愠僖贵妃处理后宫事务.哀家心里头自然也是高兴的.从前有佟皇后助哀家处理后宫事务,如今有你佟妃.恰巧宫里又发生了这么一桩事儿.原是想交给愠僖贵妃,让愠僖贵妃去处理的."
皇太后喝了口茶又接着说道:"可是如今愠僖贵妃身子不爽利,连日来也总是抱病在身.哀家也不想扰了她的清静,便让她在宫里好好歇着.哀家心里也念着琳儿你也是个伶俐的人儿.现下也就只有你能替哀家分忧了."
皇太后终于将意思挑明白,说清楚了.不错,康熙当时是这么说的,册我为佟妃,位于四妃之首.助皇太后,愠僖贵妃处理后宫事务.只是我并不想管这些闲事儿,我一心一意都放在我女儿身上了.没有闲情雅致去管.
我便笑着说道:"琳儿谢老太太抬爱.只是琳儿并没有这个能力管理后宫.依琳儿看,不如让德姐姐或者宜姐姐来处理这件事儿吧."
康熙也站起来帮着我说道:"皇额娘,琳儿所言甚是.琳儿年龄尚小,尚不会处理后宫事务.这件事儿就先暂且让宜妃,德妃代为处理吧.再者琳儿也刚生完熙儿,且胡太医也说过琳儿要静养,如今却是不适宜忙于后宫事务."
皇太后摆弄着手里的佛珠.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我害怕皇太后这种眼光,我赶紧侧过身站在另一侧.
皇太后放下手中的佛珠说道:"皇帝话说的不错.只是这后宫中琳儿位于四妃之首,倘若让旁的人来处理恐怕不合礼数吧?如何处置惠妃的事儿,要不琳儿为哀家出出主意."
想来皇太后今天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我给她一个说法的,既然只是想让我"出出主意",那我直说便是.
我站到正中间说道:"老太太,琳儿不才,只是若老太太让琳儿出出主意,琳儿许是有的.既然事已发生.无论再如何追究都已经无法挽回.琳儿想,惠妃娘娘此时此刻一定是后悔极了.还请皇上,老太太饶了惠妃娘娘这一回."
说完后我偷偷看看康熙和皇太后的反映,还好脸色并没有变的很难看.只是皇太后好象有点儿惊讶我会说出这番话.康熙倒是没什么变化,好象我不说这么说才奇怪.
皇太后让我出主意,并没有说让我出如何惩罚惠妃的主意.而且如果我出主意要惩罚惠妃,而皇太后又真的罚了惠妃,惠妃找人查起来,肯定知道主意是我出的.如果惠妃要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倒也不是惠妃这个人我惹不起,而是懒得惹.在后宫中,始终是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只是如今我已经有小熙霖,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伤害她,我要保护她.而且我有小熙霖已经足够了,其他的事儿,我也不想管,不想趟这躺浑水.
康熙始终是没有表态.对待后宫里的事务,康熙向来都是少说话的.一直以来后宫的事儿都是由慈宁宫的皇太后主管.所以康熙今天来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听听意见罢了.如果事情真的处理的不合理,康熙才会发言.
皇太后点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眼光,但皇太后好象并不打算放过惠妃,而是继续说道:"也难得琳儿有这宽厚的心.哀家知道你心善.可是这事儿关怀我爱新觉罗家的子嗣.身为后妃,私自下药毒害龙子,你可知道这是多严重的罪?"
皇太后的话句句都像想把惠妃逼近死胡同,好象在煽动我说那句"那不如杀了惠妃娘娘吧."可是我终究是冷静下来说道:"老太太说的是.只是惠妃娘娘早年入宫侍奉皇上,为皇上诞下大阿哥,近年来大阿哥又为皇上办了许多好差事儿.这次,惠妃娘娘或许是昏了头才这么做的."
皇太后像是在思考.想了一会儿,又说道:"嗯,话倒是有理的.只是后宫中最忌的就是"争".惠妃这么做,可是犯了大忌啊!若是这次不严惩,不立立规矩,往后后宫都乱成什么样儿了?"
皇太后句句话都像是想让惠妃去死,但是也像在试探我.我揉了揉手中的帕子,不知该怎么回答皇太后的话.确实,后宫里最顾忌的就是争宠.惠妃这么做的确是犯了大忌,而且还是害了龙种.在这年代,即使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皇太后又继续问道:"嗯?琳儿?怎么不支声儿了?你倒是也说说你的看法."
我已经是无话可说了,还是让皇太后她自己拿主意吧.这种事儿,我确实是不想管.
我想了想便回道:"老太太说的是.老太太您宅心仁厚,琳儿心知老太太这次定会饶了惠妃娘娘的.若是老太太真想给后宫立个规矩,这件事儿就小小地罚罚惠妃娘娘,给她一个教训就是了.同时也能让后宫引以为戒."
我累了,我只想快点儿回景仁宫看我的小熙霖.我不想再参和这些本不该是我管的事儿.
康熙也适时地说道:"琳儿说的事.惠妃是明珠家的.若是这件事儿严惩了也不好.依朕看,给惠妃一个教训便是了.往后,王贵人陈贵人还是能怀龙子的."
康熙虽然生气,但是还是顾及到纳兰家的面子,还有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当康熙说到"往后,王贵人陈贵人还是能怀龙子的."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康熙,康熙脸上坚决,肯定的表情.呵呵,康熙以后还会不断地宠幸王贵人陈贵人.那我又算是什么?原来我什么也不是.只是康熙想宠幸就宠幸的女人罢了.
我的心冷到极点.让她们再怀龙子？但是我却不想哭,我只想离开慈宁宫.不想见到康熙.我要回去陪我的小熙霖.
我用毫无感情地声音向皇太后说道:"老太太,皇上的意见是极好的.既然事儿也解决了.琳儿是不是能先回宫了?"
皇太后看了看我,便挥了挥手.
我退出慈宁宫.拖着疲倦地身子走回景仁宫.原来在紫禁城里生活是那么累的.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愿意当什么佟妃,我不愿意去管这些后宫的闲事儿.我更不愿意去理会康熙的其他女人.这次是马贵人,陈贵人,王贵人小产,以后还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儿等着我,做康熙的女人真累.真的很累很累!
想着想着,好象听见身后有人叫我:"琳儿."
我以为是幻觉,或是我听错了.并没有理会.但是还是听到有人在叫我.我便回过头去.
康熙正站在我面前.见我停下脚步,康熙便急急问道:"琳儿.你今儿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