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二小姐,您是怎么了?您不冷吗?奴婢给您披上吧."还没等我说话,蕴儿就替我把一件银色的斗蓬披在身上.顿时身上感到全身都是暖暖的.但是因为刚才阿玛和额娘说的那番话,我还是"冷"得下牙打上牙.
我用手拉了拉斗蓬,想系紧些,好让我别那么冷,然后转向蕴儿,问道:"蕴儿,你站在这儿多久了?"
蕴儿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奴婢一出门就回房里给二小姐您取衣裳去了,取衣裳回来见二小姐您站在这喝西北风。”
我看她那个狡猾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说道:"是吗?那你可都听见什么没?"
蕴儿说道:"奴婢可是什么都没听见.只是若是二小姐您再站在这儿,可就快要成雪人了.而且,若是老爷和福晋出来……"
我轻轻地在蕴儿肩上捶打着.看来她以前跟雅琳是很合得来的.要不然,哪有奴才敢这么跟小姐开玩笑的.
我拉着蕴儿走回房里,她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我在这里站了那么久了.如果再不走,等下阿玛额娘吃完饭出来看见我站在这里,不知道会是什么一副表情.
回到房里,取下斗蓬,我一个人闷坐在暖坑上.没想到我这次入宫竟然会引起康熙的关注.这完全是违背了我最初的想法.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女孩,在宫里陪姐姐,让她安心养病,绝对没有想过要去引起皇上的关注.这下好了,树大招风,该怎么办才好?
"二小姐,这大冬天的,您的手总是容易冰冷.拿着这个暖暖手吧."蕴儿给我拿来了一个小暖炉.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个精致的小暖炉是今天早上出宫的时候胤禛送给我的.我抱在手心里,手里传来暖暖的温度.
我叹了口气说道:"蕴儿,我乏了,想一个人歇一会儿,你先退下吧.若是阿玛额娘打发人来找我,就说我乏了,正在房里歇着."
蕴儿看了看我,无奈地说道:"奴婢先退下,二小姐您好好安歇吧.老爷福晋说您这一天也劳累了.明日就免了请安之礼."
说完蕴儿就退下,带上门.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站起身,手里捧着胤禛送的小暖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知道为什么,回府后心里虽然高兴,但是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失落感,总是空荡荡的,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但是我也不清楚.走到梳妆台前,我拿起今天春雨塞给我的小纸条,胤禛写给我的嘱咐语,"琳儿,回府后,万事小心,提防若锦.禛留."好象看到这么一行字后,心里才感觉踏实.
我一个人呆呆地站着,又想起今天早上临出宫前,姐姐跟我说:"罢了罢了,你回去吧.别怪姐姐不提醒你.以后少跟不该来往的人走的那么近,将来只是白白地徒增悔恨."继而又想那个乾清宫送来的若锦姑姑,更是直打寒颤了.
一想到这些事,我心里就有着莫名其妙的恐惧.我害怕将来要让我去面对一些可怕的事实,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该怎么办?谁可以告诉我?到时候谁可以帮我?听阿玛和额娘今天的谈话,再联想起姐姐平日里跟我说的话,我真的很害怕康熙会把我纳入他那个庞大的后宫.我真的不想成为他庞大的后宫群里的千分之一.
我的脑袋被无数个问题冲击着,好象马上就要炸开.逃避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睡觉.我跳上床开始呼呼大睡.
第二天,因为免了我今天的请安之礼.所以我也是睡到太阳晒屁股了才舍得起床.
蕴儿笑嘻嘻地端着一盆水进来说道:"二小姐,您还真会睡.都快敢上睡响午觉了,您才起床."
听蕴儿这么说,我不好意思地摸摸脸,讪讪地笑着.
蕴儿走过来说:"二小姐,奴婢帮您更衣梳洗吧.福晋都让人给您备了好几次午膳了."
我点了点头.蕴儿走过来替我穿衣洗脸,然后扶着我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我又不是残疾人士,不习惯别人这么扶着我.但是古代有钱人家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也只好入乡随俗,由她去.
我照着镜子,蕴儿用桃木梳帮我梳头,轻声问道:"二小姐,今儿个您想梳个什么发式?"
我看着镜子里的我,我对古代的发式没什么研究,加上我心情也不大好,发型这些也没有多大研究,随意地说道:"随便吧,不要太夸张就好.要不你给我梳个麻花辫也成."
蕴儿听到我下达指令,应了一声:"成."就马上开始替我梳头,三两下功夫就梳好了个麻花辫.
我照了照镜子,站起身走上前,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是也不能让额娘察觉,就说道:"传午膳吧."
蕴儿吩咐其他奴才,马上就把丰富的午餐送上来.我心想道,心情不好多少也要吃点,吃饱了才有精力思考问题,才能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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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后消息
"二小姐,您的午膳都上好了."蕴儿端庄地站在一旁,身后还站着几个穿绿衣的小丫头,垂着头站着.
我看了看桌上丰富的饭菜,引得我直流口水.三两步就走到桌前坐下.抬头看了看站着那四个小丫头.有点不习惯.我无奈地向蕴儿发出求救的眼神.
蕴儿看了马上就领会我的意思,转身向身后的小丫头说道:"你们都先退下吧.二小姐这儿有。”
小丫头们都退下后.蕴儿又马上带上门.我才开始放心的吃起.我装作淑女,一小口一小口地咬起来,站在一旁的蕴儿手舞足蹈，开心地说说道:"二小姐,今儿个早上隐隐约约听到老爷和福晋说,朝中有很多官员上奏保举立贵妃娘娘为皇后."
我刚咽下一块肉差点就要吐出来.立我姐姐为皇后?历史上不是说什么康熙认为自己克死妻子,不敢立后吗?怎么他们还敢上奏折要求立佟贵妃当皇后?他们真是嫌命长……但是想归想,可不能把自己的这些想法说出来……否则,第一个"咔嚓"的肯定就是我。
我喝了口茶,笑着说道:"是吗?如此,就最好了.咱们佟家要是真能出一个皇后那该多好啊!给族人长脸啊."
蕴儿似乎在回忆什么事情，也笑着说道:"是啊.记得我刚入府那年,贵妃娘娘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奶奶,我刚入府,被府里的大丫头欺负,贵妃娘娘瞧着我可怜,就向福晋要了我去,让我在跟前伺候着.从此就再没人敢欺负我了.可是后来过了没多久,贵妃娘娘就入了宫.府里传来消息,说是皇上给封了佟妃.府里上下都高兴,福晋也让我去伺候着她了.一转眼就过了这么久了.贵妃娘娘,是个好人.当皇后,还是咱们大清的福气呢!"
听蕴儿这么说,我倒是吓了一跳.佟贵妃入宫少说应该也有十几年二十了吧?那她多大了?看着她长着一张嫩嫩的娃娃脸,心里不襟有些好奇.原来她都有二十岁人了,那也是府里的元老了.虽然心里好奇,但我还是不好问出,免得被拆穿.我只是附和着点点头.
“二小姐，您这又是怎么啦？怎么一听说贵妃娘娘要立为皇后就变了脸色呢？”蕴儿的脸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忙收起刚才惊惶的脸色，笑着说道：“蕴儿，以后这种话可别再说了。皇上现在还没有下旨要立姐姐为后。”
蕴儿一听我这么说，马上就有点愤愤不平地说道：“二小姐，话虽这么说。可皇后这个位置，只有咱们佟府大小姐才能坐。旁的人，只能巴巴地看着。”
我身子震了震，这个蕴儿真是太大胆了。口无遮拦，连还没有确定皇上要立后的事情也敢说出来。简直就是不要命了。我忙站起身，上她的嘴巴，生气地说道：“蕴儿，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可知道你刚才那番话若是让别人听见了，足够要了你的脑袋。还有，这对在宫里的姐姐也是极其不利的。他们会散布谣言说姐姐处心积虑的想当上皇后。试想看，那皇上会怎么处置？”
果然，蕴儿也是听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再也没说什么，忙上垂下眼帘，我接着说道：“好了，你也别这样。我也不是想生你气，但是我也是为了你好。朝中大臣上奏保举立佟贵妃娘娘为后的事，大家就当听个新鲜事儿，过了就算了。可别再提起。皇上自有他的主张。”
蕴儿马上乖巧的点点头。我又坐下，继续吃饭。但是心里还是隐隐约约有些不安的感觉。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小丫头，俯下身说道：“二小姐，四阿哥来了，请您一叙。”
我一听是四阿哥，“腾”地站起来，问道：“四阿哥来了？当真？现在在哪儿？”
蕴儿大概是没见过我这么不淑女的行为，站在一旁拿着手帕捂着嘴巴轻笑道：“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一听四阿哥来了就急成这个样子。您慢着点儿，先把东西咽下来再说话。可别噎着了。”
我不好意思地傻笑着。小丫头接着说道：“四阿哥这会儿正在水榭的亭子里侯着您呢。”
我轻声地“哦”了一声，小丫头又说道：“奴婢回了四阿哥，二小姐正在屋里用午膳。四阿哥说让您慢慢用完午膳，他不着急。”
话虽这么说，可是我一刻都等不及了。我放下手中所有东西，说道：“那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