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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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二）
等若锦离开后，我才说：“额娘，雅琳有些乏，想先回房休息。”
“去吧，好好歇着。晚膳的时候你阿玛要跟咱们一块用。”额娘温和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说道。
额娘又转过身向另一个小丫头道：“莲韵，你去伺候二小姐吧。”
“是。”小丫头应着跟着我走进内院。
回到房里，我倒在塌上，伸伸懒腰。还真的有点回到家的感觉了。想起刚才的贵妇额娘，对我百般依顺，想来她应该是非常疼爱这个小女儿才对的。兴许是今天坐马车一路颠簸太过劳累了，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晚膳时间，蕴儿来传话道：“二小姐，老爷和福晋请您去花厅用晚膳。”
“嗯，好，待我梳好头发就去。你先去回话，我一会儿就去。”我让蕴儿先退下，但是蕴儿却站着。
我又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蕴儿想走上前，却又不顿住了脚步，说道：“二小姐，您曾经说过喜欢奴婢和雨含给您梳头。”
我愣着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生怕穿帮。不料蕴儿却走上前，开心地笑着拿起梳子说：“二小姐，您瞧您，这进宫住几日倒是跟奴婢生疏了不是？让奴婢替您梳头吧。”
我讪讪地笑着应道:"嗯,蕴儿你替我简单梳梳就行."
"二小姐,您瞧瞧看,这样可好?"蕴儿不一会儿功夫就替我梳好头.我透过镜子看看,点了点头.
"好了,就这样吧.不是要去花厅用晚膳吗?走吧."我站起身往花厅走去.
似乎与上次去书房的路不同,我慢步跟着蕴儿走向花厅.在紫禁城那个大迷宫里走了几天,现在回到佟府竟然不觉得佟府像当初看起来那般诺大了.
来到花厅,小丫头示意我进去,我缓缓走上前,看见今日见到的贵妇额娘,还有前几天见到的阿玛.这次看起来,他比前几天年轻多了.我微笑着走上前,福了福身道:"阿玛,额娘."
额娘一如上午般热情地唤起我道:"琳儿快来额娘这坐下."又笑着说道:"爷,您瞧瞧,琳儿这躺入宫回来倒是更比从前知礼数了."
我乖巧地走到额娘身边坐下,侧眼看向阿玛,他并没有应答,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从我进门到现在也是面无表情的板着脸,等我坐下后,才问道:"你姐姐在宫里一切可安好?身子也大好了?"
我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太后宠着,相比宫中别的女人,有皇上宠着,但是却要终日过着随时等皇上宠爱,还要跟后宫一群女人打哑谜,勾心斗角,这算是好还是不好呢?
额娘推了推我道:"琳儿,你阿玛问你话呢."
我看了看额娘,又看了看阿玛,说道:"姐姐在宫中一切安好,阿玛您大可放心."
阿玛不说话,那张严肃地脸依然面不改色,夹了块肉吃,吃完才说:"嗯,那就好.明年开春也要选秀女了,等年一过,宫里的嬷嬷就会来教规矩.你也在府里好好歇歇."
我正想过几天请求出去转转,却被他这么一说把我的话生生的咽在嗓子里.我低着头,玩弄着碗里的饭菜.
阿玛又说:"琳儿,皇上赐了个宫女给你,是吗?"
我点点头.阿玛又接着说道:"是皇上身边的若锦姑姑?"
我一听到"若锦"两个字,猛一抬头,阿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小声地说道:"你姐姐一个人在宫里多年,没个贴心的陪着许是寂寞."
我又被弄迷糊了,我姐姐一个人在宫里多年,跟若锦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他在暗示我,皇上要把我纳入他的后宫,陪姐姐?
阿玛又接着说:"今儿个,下朝的时候,皇上传我南书房见."
额娘贤惠的问道:"可是皇上有什么差事安排?"
阿玛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迷惘,说道:"本以为是有差事安排,不料却是问起琳儿的事."
我的心一紧,一松手,筷子掉在地上,我马上弯下腰拾起.但额娘止住我,蕴儿再递过一双筷子给我.阿玛瞥了我一眼说道:"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半点规矩也没有."我抱歉的看向阿玛额娘,额娘向我摇摇头,让我不要多说话.
额娘不慌不忙,继续问道:"皇上问起琳儿了?可是问了什么?莫非是琳儿在宫里闯祸了?"
阿玛停住筷子,思绪了一会儿才说:"倒也没闯祸.只是问了琳儿可曾许过人."说完后气氛一阵诡异.大家都没有再出声,只是静静地吃饭,只听见筷子碰碟子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我看向额娘,额娘无奈地看着阿玛,回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但是听阿玛刚才说我心里总是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安.康熙到底是怎么回事?让我心里越来越不安.我以为回佟府后就可以避免接触康熙.可以避免后宫那群女人虎视眈眈的眼神,却不料回来有仍然不得安宁.康熙对我，是不是志在必得？
阿玛似乎看穿我的心思,说道:"琳儿你先回房歇吧."我站起福了福身,转身就离开.
我刚走出去,就听到里面阿玛的声音响起,我让蕴儿先走,偷偷站在门外听,只听阿玛说道:"让皇上惦记着咱们佟家,也是咱佟家的福气.也是琳儿的福气明年选秀,皇上一准留牌子.这对佟家是一大好事.惠儿在宫里说不上最是得宠,即是皇上对琳儿存着这份心思,佟家就要看琳儿了."
额娘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我看得出她的眼里已经反映出她的不安,待我一走,她就急急问道:"话虽这么说,可是太子和大阿哥也是三番五次的登府拜访,明里是拜访咱们,可暗里都是打听着琳儿的消息."
阿玛抿了口茶,沉思道:"嗯,只是当今圣上要的,谁敢抢呢?且不说太子大阿哥想要琳儿,就冲着咱们佟家的势力,谁不想?"
额娘叹口气说道:'说的也是.可惠儿入了宫,如今连琳儿也要入宫,我心里不舍,不舍呀……"
阿玛也无奈地说道:"我明白.这事儿还没定.皇上也只是随意问问.兴许是咱们多心了.但是多一份心思总比少一份心思好.这事儿且先别提起,明年开春入宫选秀女,留牌子还是撂牌子都是琳儿的命."
额娘也只是附和的应着.我无奈又害怕地拖着麻木的双腿走回房间.只希望皇上只是一时起兴问起我的情况而已,千万不要对我有兴趣想把我纳入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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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节预告，康熙内心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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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心语（一）
"皇上,大阿哥递牌子求见."说话的是在我身边伺候我多年的梁九功.他是一个极会看人眼色行事的奴才,只要是我的一个眼神儿,他都能清楚明白我想做什么.但是今儿个梁九功是怎么回事?难道不知道我不想见胤禔吗?
"不见,让他回去吧."我合上折子,带着点儿怒气.果然,梁九功只好退下回话.看他慢吞吞地退下,我突然想起有话要擦传.
"慢,"梁九功停下,弯着腰回过身,眼睛看着脚趾头,等待我的吩咐.
我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传朕的话给胤禔,告诉他,无论是哪一个佟佳氏,朕都不会指给他做福晋.让他回府上好好看着他那些个福晋们.若是真担心子嗣单薄,朕大可在今年的秀女里再挑一个给他."
"嗻,奴才遵旨."
我挥了挥手道:"去吧,务必将朕的话传给胤禔."
梁九功退出南书房,我独自一人站着整理思路.这几日来,胤禔和惠妃都是明里暗里的跟我提起想要今年的一个秀女.我心想这是好事,能替皇家繁衍子嗣.但是胤禔和惠妃却点名道姓指明了要佟国维的次女佟佳氏.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让惠妃母子二人对这个女子如此上心,.
今日退朝下来,胤礽破天荒的主动谈了将如何学习治理国家之道,为君,为臣之道,以及为儿子之道,这让我龙心大悦.但是,原来这些话都是为他最后一句话做铺垫.胤礽说这么多,是为了让我高兴,然后求旨让我在明年选秀女的时候,把佟国维的次女佟佳氏指给他.
胤礽,胤禔和惠妃,都明里暗里的向我请旨想讨同一个待选秀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倘若真是两情相悦,我大可考虑给他们赐婚,成全他们.但是倘若是为了佟家背后强大的势力,这封赐婚的圣旨,我绝对不会下.即使是太子也不可,这几会使皇子阿哥在朝中的力量有明显差距.若是胤禔得了佟家的帮助,凭借着佟家在朝中和后宫的力量,对太子的威胁都是无法想象的.若是指给胤礽,恐怕会使胤礽力量过大,对当朝影响也不好.如此看来,只能想个万全之策.只是这个万全之策并不好想.
"皇上,奴才已遵您的吩咐把话传给大阿哥了."梁九功站在我身后,垂着头复话.
"嗯."我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皇上."梁九功似乎有话事要禀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