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上堂
小轩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就醒了，睁眼一看，床上只有他一人，云远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他心里一下就慌了，从床上直接跳了下来，连衣服鞋子都没穿就准备往屋外跑。
“小轩，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听到有人赤脚踏在地面的脚步声，坐在外屋看书的云远回头，一眼就看到了小轩。
原来小轩睡着以后，云远无聊就到了外屋自己看书去了，想着小轩醒来后出声的话，他可以第一时间过去。没想到小轩醒来没看到人，也不说话直接就跑了出来。
“哦，哦，没什么。”
小轩脸一下就红了，有些不好意思，他总不能对云远说，以为他扔下了自己吧。
见小轩的窘样，云远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但也不点破，以免小轩更窘迫。
“小轩，快去把衣服鞋子穿好，小心着凉了。”
“哦，对，我马上。”小轩迅速地回了里屋，开始穿外衣与鞋子。
云远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书收好，等着小轩再次出来。
“云远哥哥，我还是睡不安宁，我们能不能早点去看下我哥哥呀。”
“哦，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哟。那你等一下，我去问下你宋霜哥哥与路遥姐姐，看他们有没有其余事，没事的话一会我们就出发去县城。”
“谢谢云远哥哥。”
云远伸出了右手，小轩自觉地牵上了去。现在，有人牵着他会让他心里更安稳呢。
云远明白小轩现在的心理，当年他才随着东方离开村子的时候，心里也有些焦急、有些恐惧，但只要牵着东方的手，就会无比心安，什么也不怕了。
云远带着小轩找依次找到了宋霜与辛路遥，他们都没什么意见，本来他们也没其余事，要不是马斌与小轩的事，他们都该与云远红红分别，各走各的了。
于是，云远又叫了上红红，几人决定前去县城。
走到楼下的时候，客栈掌柜的叫住了云远他们，“几位客官，你们是要退房吗？”
“哦，不，我们要去趟县城，掌柜的知道怎么走不？”
“县城离我们这不远，我们这人少路也不复杂，走得快的话，一个多时辰就到了。你们向东出了镇子，一直沿着主路走，到了第二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路往南，顺着大路一直就就能到了。”掌柜的几句话就把路给云远他们指清了。
“好的，谢谢掌柜了。”云远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了掌柜，“这是我们这几天和后面几天的房钱，现在我们住的房间掌柜的可得继续给我们留着。”
云远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掌柜的心安。
上午县衙的官差来找云远他们的时候，掌柜的在这儿，应该能听到他们说的什么事。这样的话，难免有些担心云远他们这就一去不回，所以云远把这几天在客栈里多的花销与未来几天的钱都先给了，这样掌柜的就没什么可担心了。
“好咧。”掌柜的接过了银子，稍加犹豫，还是对云远说，“客官，你们第一天来我这住店时，我给你们说过一些事。你们可得留个心眼，不要被有些人的表面给骗了。”
掌柜的话说得很隐晦，云远他们才到这客栈的时候，可是掌柜的告诉他们可能是马斌偷了他的钱。后来云远居然带着马斌与一个小孩一起来到他店里住下，还给他们付了房钱，安排他们的衣食起居，那时他就担心云远几人心善，会被马斌这样的坏人给骗了。
在他眼中，马斌的所做所为肯定不是好的，以前只是看他可怜，加之最近几年马斌没祸害本镇人，大家也就没怎么刻意针对他。
上午听说马斌偷东西被人抓了，掌柜的并不惊讶，前几年又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只是关几天就又把他放了回来。但这次，掌柜的无意中听说，马斌又开始对镇子里的人下手了，那他对马斌就开始产生了厌恶的情绪。
前几日他一直不好开口提醒云远他们，想着马斌可能有所改变，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现在既然马斌又开始祸害乡里，他就忍不下去了，这几年好不容易对马斌产生的一点怜悯之情也荡然无存，又见云远他们还要去县城为马斌说话的架势，他就不得不开口提醒了下他们了。
有小轩这么一个小孩在，掌柜的说话才没那么直接。小轩是镇子里的人他知道，这还得益于小轩家很穷，所以镇子里对他家都知道，平日里在镇子里很少见到小轩，但知道那家人有这么一个小孩。
不过小轩认了马斌当哥哥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几天住下来，看他与马斌的样子，还很亲密，起初掌柜的还担心小轩被马斌给带坏了，但观察了两天发现，小轩也马斌很不一样，对人很有礼貌，也很单纯，身上没看到马斌一丝不好的影子，所以他对于马斌的恶意才没有涉及到身为马斌弟弟的小轩。
普通平凡人，心底里还是好的！
“呵呵，谢谢掌柜的提点，我有分寸。”
云远一听就知道掌柜的什么意思，就是让自己提防着马斌，不要被他可怜的样子给骗了。
“客官心里明白就好，那几位放心，你们的房间我都会好好留着的，一路小心。”
几人依掌柜的所说，出了镇子一路来到县城，果然不是很远，小轩常年在外面生活，与普通小孩相比脚力要好不少，所以几人到了县城太阳离下山都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打听到了下县衙所在，几人在那附近找了一间客栈先行住下，为了让小轩心情好一点，就又带着小轩在县城里转了转，县城里可比镇子里有意思多了，但小轩兴致并不高。好不容易到了天黑，几人吃完晚饭就回了客栈休息，一直到第二天天亮。
第二天早早地小轩就醒了，或者说他前一晚一直在忐忑中度过的，见云远他们也起了床，小轩就催着吃了早饭去县衙门口等着了。到了开堂审理的时候，小轩急着往公堂上跑去，结果却被衙役用杀威棍给挡住了。
“急什么急，大人还没让你们上堂呢，急着上去找打呀？”
“小轩，不急，都等了一天了，不在乎多等一会，马上你就能见到你哥了，不急的。”云远把小轩拉到了自己身边。
没让他们等多久，就有堂内的衙役来传话，让他们进去。云远牵着小远的手正准备进去，那传话的衙役又挡下了小轩。
“官差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应马斌的要求，他不能上堂。”
“为什么？”小轩一下就急了。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但人犯早就说了，审理之里不允许有小孩子在堂上。大人考虑到他提的也不是什么无理要求就同意了，小孩子上堂能有什么用处。”
“就不能通融通融？”
“大人发的话，谁敢随便通融。”
“这怎么办？云远哥哥。”小轩向云远求助。
云远稍稍动了动脑筋就知道为什么了，马斌不想他为恶的一面在小轩面前被揭露出来。
“这样吧，小轩，这儿离堂上也不远，我让江星哥哥陪着你在这儿，也能看到你哥哥的。”
小轩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如此了。
云远与宋霜、辛路遥上了堂候着，江星则在外面看着。
紧接着苦主也来了，是一个看着挺富裕的人。
最后上堂的就是马斌，戴着手镣。
见到了马斌，小轩在外面直接喊了开来，“哥哥，哥哥，你没事吧？你是冤枉的对不对？”
可是马斌连头都没回，看也没看小轩一眼。
“哥哥，我是小轩呀！”小轩以为马斌没听到他的声音，声音更大了一些。
回应小轩的先是一声惊堂木拍桌的声音，然后才是一阵喝斥，“大胆！谁人胆敢在外喧哗，要是再犯一律杖责二十赶出堂外。”
小轩有些被吓到了，牵着红红的手捏紧了一些。红红轻声安慰道，“不用怕，小轩，我会保护你的，没人能打你屁股。”
但小轩也确实不敢再出声了。
然后公堂之上就是一般的堂审流程了，苦主说他在镇里逛街之时发现钱被偷了，发现以后回想一路遇到的人，就只有撞过自己的马斌最可疑，便回头在街上四处找他，找到马斌的时候他正在街边买着肉串。
他们俩在街上起了争执引起不少人围观，从围观之人口中得知，这马斌手脚确实不干净，平日就以偷为生，这样一来他就更加确认是马斌偷了他钱了。他便与自己的随从一起把马斌给押到了县衙来了。
来到县衙以后马斌什么也没说，只是要求对他进行堂审，否则的话他什么也不会说，这也是合理的要求，县令找不到正当的理由拒绝他。除此之外，他还说他有状师在乌青镇里，让县衙派人去通知一声。
这话说实话听得县令有些生气，马斌的样子一样就是穷人，怎么可能有钱请状师。原来马斌前一日出了客栈先找了一个地方换上了自己以前的破旧衣服才出手的。
县令也不是意气用事之人，想着就依他所言派人去趟镇里，要是真有状师的话就算了，要是戏耍他没这么一回事，那么升堂之后先打他二十板子以示惩罚，结果没想到，还真找到了他说的状师，还是四人。
苦主说完以后，县令先没传证人，直接就问道，“马斌，对于苦主所说之话，你可承认？”
大多数人都以为马斌会为自己开脱，包括苦主，前一日找到马斌的时候他可是什么都没承认，还与他大吵了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在欺负马斌呢，所以他才那样生气，一定要把他带到县衙里来。否则的话，那点小钱，马斌就算是用了一些，把其余的还给他，给他道个歉也就算了。
县令大人也是如此的，他在堂上听得最多的字就是“冤枉”二字。没有哪个人犯上了堂不为自己争辩一二的。
可是马斌的话让他们都失望了，“大人，他所说之话句句属实，小人没有什么可辩解的。”
小轩听到这声音，肯定跪在堂上的人就是自己哥哥了，可马斌居然这样说，他又急着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想到刚才县令大人的话，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无论是县令还是苦主听到马斌这样干脆地就承认了，也是意想不到。特别是苦主，他都怀疑现在的马斌与先前与他在街上狡辩的马斌是不是同一人了。一个胡搅蛮缠，一个老实诚恳，差别也太大了吧！
县令再次确认了一遍，马斌还是同样的意思，那这案子就太好审了。
“人犯马斌，既然你已经承认偷窃之事。如若你将所所偷这银两还给苦主，本大人便网开一面对你从轻发落，如何。”
“钱我已经用了，还不了。”马斌平淡地回着。
“大人，你看他多嚣张，这种人我看就应该先打一顿，然后再看他会不会好好说话。”
“如何断案本官自有分寸，要是再犯，休怪本官无情。”
听此之后，苦主也乖乖地闭上了嘴。
“那你们几位，作为人犯的状师，可有什么要说的？”虽说马斌都已经承认了，问不问云远他们的意见都没意义，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禀大人，我们没什么要说的。”云远代表三人回了话。
这哪儿有状师的样子呀。今天真就遇见怪事了，县令大人审了这么多年案，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接下来的事会让他更加奇怪。
“嗯，如此的话。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你能偿还苦主被偷钱财，可以从轻判罚，你可愿意？”
“我没钱赔他。”马斌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仿佛被抓的人不是他一样。
“既然如此，那我就断了。”
“大人，请慢。”马斌出声打断了县令的话。
“怎么，现在又有话说了？”县令以为马斌要找个什么理由为自己开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