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车站迎客
怔怔地看着左崇明父子的身影消失在餐厅的入口,赵雅儿才缓缓跌坐回座位。
左昌平从来就不喜欢她,每次见她都没个好脸色!
左崇明对她的好感绝对超乎正常友谊,女人对这方面的第六感敏锐得跟雷达似的。
但知道又怎样,左崇明的这点好感,还不足以让他有勇气跟他父亲抗衡。
别说娶了,连纳都未必敢!
但她不明白,左昌平对她的反感,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对此竟然一无所知。
还记得父亲还在世时,左昌平还总把她和左崇明凑一起开玩笑来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态度突变?
“赵小姐,我到门口等您。”左昌平的司机老秦打断了她的沉思。
左昌平真是生怕自己跟他儿子扯上一丁点关系啊!
连左崇明的专座都不让她上了?
赵雅儿挂起个得体的笑容,“为免耽误左叔叔用车,我们现在就走吧。”
说完,在顾客们打量的目光中,迅速离开了酒店。
顶楼的走廊上,左昌平亦步亦趋,跟在儿子的背后,“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和这个扫把星走得太近,你总是不听!”
“老左,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今年二十五了,不是五岁,也不是十五岁!”左崇明一手插兜,一手夹着烟,慢吞吞地走着。
吊儿郎当的样子,左昌平看一次火一次,“几岁都好,带什么人进左家的门,总需要我点头吧?”
左崇明无所谓地说:“这不是还没带吗?等带的时候一定向您请示。”
“先此声明,你可别妄想在外面弄出人命来,我是不会认的!”左昌平强调着。
谁让自己儿子声名远扬?
左昌平就怕哪天走在路上,被几个孩子抱大腿,左一个“爷爷”右一个“爷爷”的,那他估计会发疯!
左崇明“噗嗤”大笑,“想得倒美!”
强耐着性子,左昌平划重点,“我仅一个要求,身家清白,黄花大闺女,其他无所谓。”
“嗯嗯嗯,我朝这个方向努力努力,晚点就去城西找找。”左崇明随口敷衍了一句。
话刚出口,后脑勺就遭了重击!
左昌平那铁砂掌威力十足,差点没把他拍倒在地。
城西花街云集,这小子真是……
“过年七天陪我见客,不准随意外出!”
这就是要安排相看的意思了。
左崇明随口应下,把烟头按掉,瞥了一一眼老父亲,“我这还有工作呢!”
随后招手唤来副官,几人开始检查房间安全。
片刻后见父亲还跟着,左崇明怕他唠叨,连忙转移话题,“您明天也参加?”
左昌平点头:“应大帅邀约,广城三位老将此次都出席了。”
左崇明压低声音,“大帅雄风重振,重用旧人,是不是对少帅起了防备之心?”
铁砂掌再次抡起,这次力度真是用了十成十,“祸从口出!咱们父子的恩怨都还没捋清楚,你操心人家父子?”
左崇明眼冒金星,耳朵隆隆作响,感觉被揍得脑震荡了,“您确定只有我一个儿子?要是有私生子带回来就是,我又不跟他争家产,不用把我往死里打。”
闻言左昌平更手痒了,呼吸急促,胸口起伏,掌心一翻,又想拍过去。
好在左崇明腿脚灵活,溜得贼快!
午后三点,阳光正好。
广城四季如春,路边成片成片的三角梅,随风摇曳,傲然绽放。
火车站里外戒严,触目所及,皆是身着绿色军装的士兵,整齐划一,精神抖擞。
从站台到出站通道,别说闲杂人了,连只苍蝇也见不到。
站台上,宋震东和三名老将正在谈笑风生。
“好久没这么人齐了,看到这么多熟悉的老面孔,仿若时光倒流,回到了我们在战场上厮杀的年代啊!”石玉民心生感慨。
薛旭薛将军笑着附和,“可不是嘛!大帅这一身军装,风采依旧,乍一看,还以为我们又要出征了呢!”
宋震东笑容满面,“哈哈!老了老了,别说上战场了,现在扛把机关枪我都嫌费劲,还杀什么敌啊!”
石玉民:“哪里老了?可还真别说,您和少帅并肩而战,知道的就说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兄弟呢!”
闻言宋震东朝宋逸之的方向看。
宋逸之身边有左崇明,邓子宇等一众年轻将领,朝气蓬勃,赏心悦目。
“哪能比啊?时光如白驹过隙,不认老都不行啊!”宋震东话音一转,偏头看着左昌平,“老左今天怎么不出声?”
左昌平今日也是穿上军装,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的,而不像其他将军那样,肩上挂满勋章。
他恭敬地回道,“在下一介白身,大帅和诸位将军谈话,在下岂敢打扰?”
“好你个老左,还装模作样是吧?”薛旭一掌拍向他的肩膀。
左昌平往一旁退了一步,躲开了,“少来!我本就比你们虚长几岁,又一身病痛,哪能经得起你这千斤顶?”
见状宋震东哈哈大笑,“你这灵活劲,跟猴子似的,也好意思说老?”
众人陪笑。
将军们都带了副官,不远不近地跟着。
宋逸之眼神扫过,无意间在人群中看见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宋凡之!
石玉民竟然将他也带过来了?是他自作主张?还是父亲的意思?
两兄弟四目相对,宋凡之牵动唇角笑了笑,宋逸之很快移开了视线。
阮颜静静站立一侧,和几位夫人共处一处。
大帅正妻已逝,出门应酬极少带女伴。
所以此处阮颜的身份最为尊贵,但众夫人仅仅是进场时和她打了招呼,并没有再过来寒暄交谈。
众夫人也是刚刚才知道阮颜是少帅夫人,不知深浅,不好随意上前寒暄,只是不着痕迹地偷偷打量着。
唯有周佳佳,和另一名副将的太太,提前受了提点,一直伴随在她左右。
阮颜偶尔和她们低声交谈两句,更多时候仅是安静地观察四周。
汽笛长鸣,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由远及近。
烟雾缭绕中,火车的庞大身躯逐渐清晰,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