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所谓朋友
借酒消愁不是穆瑜的性格,但是这个时候似乎喝点酒也不错,所以大白天就给两个好友打电话冲着那端大喊:“姐姐我被甩了,都来陪我,半个小时后老地方见。”说完不管那端的俩人在干什么,反正她喊了她痛快,还有就是她俩肯定会立刻奔去,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安若,一个如男人般的女人,抽烟、喝酒、打架、泡帅哥,总之男人做的,她都做,名牌大学一个很男人的专业毕业,为啥那么说,因为那里真的真的没几个女人,量子物理学,谁家女孩没事学那个去啊,没办法当时为了上个好学校,分数刚刚过线就被调剂到那个没人去的专业了,按理说女生少的专业,女生该是很吃香的,但是她却从那里变的跟男人一样,没办法,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反正她就是不相信男人了,按她自己的话说,她要睡遍每个省会的男人,不多,真的不多。
梁忆,一个极其个性的女人,清华大学读了三年,为了一个男人退学了,回到高中复读半年,上了传媒大学,按她的话说是,大七的人了,身边和她一样大的都有结婚生子的了,而她呢,大学,本科还没完呢,是个对爱情特别执着,相信这个世界绝对存在真爱,相信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在等着她,而她就该努力的寻找。
她俩都是穆瑜高中时候的同学,都从那个北方小城一起走出来,各自待在不同的城市,但是感情却从来没有受到阻碍,毕业后穆瑜和安若都来到B市,很多人说这里喧闹,说这里浮华,可是现在这个社会,与其待在一个安逸的小地方过一辈子,不如来这里闯一闯,谁开始都不容易,但是三年过去了,这不还成么,所以只要你想,就该去做,别担心的过多,与其最后后悔没有努力过,不如用尽一切拼一次,就像穆瑜的这场婚姻,想结婚,努力了,差点结了,分手了,消停了。
Silent night是一家不太大的酒吧,是她们常来的地方,这里的老板是梁忆大学的学长,毕业之后没工作,反而是开了这家酒吧,虽然一大早把他叫起来不大人道,毕竟开酒吧的人都是夜猫子,但是没办法了,谁让她今天心情不好。
安若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和总编辑商量下期杂志定稿的事,听到穆瑜在那头大喊,只好放下手里的工作,给总编辑几个媚眼,就跑了出来。
梁忆呢,大四了,正在找工作,刚刚正等着面试呢,马上就轮到她了,还是撒丫子就跑来了,她们知道穆瑜今天领证,知道穆瑜盼了好久,也知道即使是分手也是穆瑜甩那个男人,但是穆瑜却说,她“被”甩了,这就严重了。
老板乔宇是个儒雅的男人,手指很修长很干净,在透明的玻璃杯里转动,然后将被子放在灯光下照照,偶尔跟她温柔的一笑,穆瑜在那坐着抱着一杯白开水愣愣的看着,刚刚她要喝酒,乔宇对她摇了摇头,递给她一杯白开水,就是这么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她从没听他开口说过话,不是他不会说话,梁忆说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子从楼上跳下来,从那之后他就再也不肯开口说话了,而他开了这间酒吧,在这样喧闹的地方,更是凸显了他的宁静。
与他相比自己这点苦算什么,每个人都要坚强的活着,对于抛弃你,离开你的人来说,只有你活的更好,才是对他最有力的回击。
“喂,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安若就是这样,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到了,穆瑜回头就看到一个高挑艳丽的女子,正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安若有点像混血儿,大大的眼睛,褐色的眼珠,高高的鼻梁,白皙的皮肤,还有那一头酒红色的长发,齐齐的刘海,如埃及艳后般让男人着迷,所以她有玩弄爱情的资本,过去穆瑜总是很不赞成她对感情的态度,今天她突然发现像她那样才能把自己保护好,起码不用面对被甩这类事。
“乔哥,来杯啤酒,来得太急,渴死我了。”安若一屁股坐在高脚椅上,把大衣扔在后面,翘起腿点了根烟,转过头问:“我问你呢,没听到啊。”
“等会梁忆来再说,我不想重复两遍。”穆瑜不经意的说,手里摆弄着透明的玻璃杯,正说着呢,就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梁忆在清华待了三年,传媒大学又待了四年,不知道是校园的水养人,还是她本身就过分的年轻,明明27了,看着还像20出头的小姑娘似的,梳着流行的波波头,穿着韩版的娃娃服,一蹦一跳的就来了。
“咋了,咋了,出啥事了?”梁忆也就一米六,跟两个一米七的女人比起来小巧很多,乔宇微微笑了笑,递给她一杯白水。
“谢谢乔哥啊。”梁忆笑的很甜,很可爱,但是不要被这笑容迷惑,这女人很多变。
“人来全了啊,我宣布,我结婚的事到此结束,以后不提了,别问为什么,我被甩了,就这么简单。”穆瑜转过椅子对着她俩认真的说,说完就把一杯水全喝了,不管那俩人啥反应。
“啊?甩了?你丫的也太窝囊了吧,被那么个东西给甩了?我咋教育你的啊,男人是用来玩的,那就是你的日用品,你他妈的居然被男人给甩了,丢人不啊?”安若狠狠的吸了口烟,皱着眉嗷嗷的喊,非常有损她美女编辑的称号。
“安若,别那么说,小瑜,你真不爱他了啊,你要是爱他就追回来啊,不是都要结婚了么,有点可惜啊。”梁忆慢悠悠的说,明明是北方人,却有一种南方人的温润谦和。
“放屁,追他干嘛,姐姐手里男人多了,随便给你介绍个哪个不比他强,你这条件配他都白瞎了知道不,分了好,明天我给你收拾他去。”安若把烟狠狠的按在烟灰缸里熄灭,好像那烟头就是冷宁似的,少按一下都不解气。
“你手里那都是什么男人啊,一夜情还成,居家过日子能行么,穆瑜要的是安定,安定!”梁忆丝毫没有被安若的气势压制,小小的人要发表自己的看法,边说边使劲的瞪着那俩大眼睛。
“行了,别瞪了,再瞪眼珠掉下来了。”安若白了梁忆一眼。
“你俩能不能不吵了啊,反正我说了啊,我现在单身了,而且近期不考虑男人问题,冷宁那头你们谁也别闹,我今天都揍他了,这事就过去了,拉倒吧。”穆瑜属于这三个人里最不爱说话的,但是往往她一说话都有点一锤定音的感觉,不容人抵抗。
“不说拉倒,哎你们知道么,这女人睡多少男人才值?洪晃说了,零 = 白活了,一 = 亏,二到三 = 传统,三到五 = 正常,五到十 = 够本,十到十五 = 有点忙,十五到二十 = 有点乱,二十到三十 = 有点累,三十到五十 = 过于开放,五十以上 = 完全瞎掰,你们看看自己都属于哪个级别的啊,小瑜么,不用说,白活了,可是梁忆,你?”安若□□的看着梁忆,她知道梁忆就是那种表面看上去老实,内心十分奔放的人,而且她对她大学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十分感兴趣,总想套她的话,但是梁忆就是这么多年不肯说。
“你管我俩干嘛,但是我俩知道你肯定是有点累了,你可别累坏了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好身体,以后遇到绝色的男人,你上不了多着急啊。”梁忆说完还一个劲的坏笑,穆瑜心里想,妈的,我还真亏本,27了,还他娘的是处儿,没事,这代表自己冰清玉洁么,这到以后也是个资本。
三个女人在乔宇那闹了一会就走了,想着反正今天也出来了就出去玩一圈,女人么,无非就是逛街啊,花钱啊,美容啊,跑不掉这几样,晚上吃完饭又去KTV,一个个鬼哭狼嚎的,都十一点多才回家,穆瑜走在楼道里,心里空空的,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但是安若和梁忆今天就根本不给她难受的机会,所以她很感谢这两个朋友,尽管天天斗嘴,尽管天天彼此刁难,但是无时无刻的关心,她真的能感觉到,那种暖暖的感觉。
昏暗的楼道,空荡的回音,过去她可能会害怕,但是她觉得今天自己更像游魂,所以就算鬼见了她也该让路,从包里翻出钥匙打开防盗门,微微有些破旧的门,使劲转了好几次才弄开,进了屋也懒得开灯,把包往沙发的方向一扔,这个动作她重复了无数次,所以能精确的把包扔进沙发,踢掉靴子,脱掉袜子随手扔在地上,噼里啪啦的把自己脱的就剩下内衣,光着脚就往卧室走,其实她就是这样,微微有些凌乱,有些邋遢,并不适合做贤妻良母,但是为了自己的目标她努力的让自己改变,让自己勤奋,让自己把屋子收拾的好好的,饭做的香香的,有什么用啊,最后还不是这样,现在想明白了,倒不如让自己过的舒心点。
这屋子唯一让她满意的就是取暖不错,每到冬天屋子里都暖暖的,她这人总是手脚冰凉,按老人的话就是没人疼,所以她总是把自己包的严严的,把屋子弄得暖暖的,没人疼?自己疼呗,光着脚走进卧室,灯也不用开了,摸着黑就扯起被子刚钻进去,就听见她“啊~~~”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