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婚约

                                            楚勤不愧是扬州首富，家里的摆设装潢无不彰显着一城首富的赫赫气势。。

        “你爹还真有钱啊，难怪当日你在宓阳出手那么大方。”

        楚云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就算再多又有何用！”

        菀宁顶道：“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是没吃过什么苦的公子哥儿，要知道一文钱都能逼死英雄汉，你呀，从小在钱堆里长大，才会站着说话不腰疼！”

        两人说话间，已有身穿锦衣的奴仆迎上来，恭谨地说道：“少爷，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前厅等您了。”

        楚云嗯了一声，随着奴仆往前厅去。

        才进门，菀宁便听到一个柔软的声音，朝楚云唤道：“云儿，你今天能来，你爹他真的很高兴。”

        楚云无视那人的存在，径直走到位子上坐下，冷冷说道：“是你们让我来吃饭的，吃完了我就走。”

        菀宁打量了那人，见她三十出头的样子，薄薄的嘴唇紧抿着，虽无倾城之色，但也算个美人。她上前打圆场道：“这位想必就是楚夫人了吧，我是纳兰菀宁，楚云的朋友。”

        楚夫人展颜一笑，牵起菀宁的手拉到身旁坐下，温和地说道：“我看纳兰小姐不但长得好，而且善解人意，云儿能有你这个朋友，也是他的福气。”

        楚云听到‘善解人意’四个字，口里含着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被菀宁狠狠瞪了一眼，才勉强收了笑意。

        这时，楚勤吩咐身旁的下人道：“让他们上菜吧。”一边面向楚云柔声说道：“云儿，今天爹特地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你……”

        话还未说完，就被楚云冷冷地打断，“人会变，以前喜欢的现在未必还喜欢。”

        楚勤的脸色有些尴尬，干咳了几声，转向菀宁道：“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把楚云带来，其实我和令堂也有几分薄缘，令堂还在我府上住过一阵子。”

        菀宁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认识我娘的？”

        “当年沈姑娘独自从京城回江南的时候，因盘缠被偷，陷入困境，后来得遇我也恰好回江南，便一同上路，经过扬州的时候，在此小住了几日。那时云儿也有两岁了，老喜欢缠着沈姑娘，喊她‘漂亮阿姨’。”

        楚云脸色一红，辩道：“爹，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怎么从来都没印象？”

        楚勤笑道：“那时你才两岁，很多人事自然都记不得了。”他顿了一顿，对菀宁继续说道：“那年沈姑娘正好怀着你，还与我夫人开了个玩笑。”

        “什么玩笑啊？”菀宁非常好奇。

        楚勤看了看楚云，又看了看菀宁，迟疑了会儿，说道：“沈姑娘曾戏言，如若以后生的是个女儿，必定来当我的儿媳妇。”

        这会儿轮到菀宁将茶水喷了出来，睁大眼睛只顾瞪着楚勤，半晌才回过神来，自失地一笑道：“我娘真有那么说么？”

        楚勤也笑道：“都说了是沈姑娘的戏言，纳兰小姐也不必当真。”

        菀宁在心里思忖道，以娘的性子，这些话决计不会随便说说的，楚勤之所以轻描淡写地把它一笔带过，只怕是顾忌到康熙的缘故。一边想着，一边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向了楚云，见他一脸不自然的样子，估计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酒席过后，楚夫人把菀宁请到了厢房，两人唠嗑了半天，方送出门来。

        回客栈的路上，淡薄的月光从树缝间稀稀疏疏地投射下来，映照着一双并肩而行的迤俪身影。

        菀宁犹豫了半天，说道：“楚云，你二娘希望我能告诉你，你爹他并没有背叛过你娘的感情。”

        楚云猛然收住脚步，定定地看着菀宁，讥诮道：“她的话你也会信么？”

        “我和她都是女人，我能感觉得到，她说的都是真的。”菀宁叹了口气，接着道，“你们男人啊都喜欢自以为是！当初你爹受朋友所托照顾你二娘，二人之间并无私情，你爹怕你娘知道了以后胡思乱想，故意瞒着你娘，谁想弄巧成拙，你娘无意中知道了这事，误会你爹背叛了自己，后来和你爹大吵了一架，你爹一怒之下就把你二娘接进了门，结果你娘为了和你爹赌气，服用了慢性毒药，身子日日消瘦下去……”

        菀宁抬头瞥了眼楚云，见他眼眶微湿，神色黯然，劝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娘和你爹因为误解而错失一生，现在你不能再误会了你爹而错失你们的父子情分。”

        楚云沉默了片刻，释然地一笑道：“也许你说的很对，死者已矣，既然是误会，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他望向菀宁，眼中一点一点亮了起来，“今天谢谢你，肯陪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