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急如律令
这可怎么办?璞府乱成一团麻,一锅沸腾的粥。
璞正文调动阳山县所有衙役,倾巢出动,立即展开搜救行动。
那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水陆并进,无一漏网,急急如令。
衙役们布下天罗地网,水上陆上遇船查船,遇人查人,遇物查物,遇房查房,挖地三尺,逮到什么就抓住什么!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一时间撩的鸡飞狗跳,闹的四邻惊醒,深更半夜,声响更大,无法宁静了。
甄鸿儒又亲自带着衙役,从清安府出发,沿运河到阳山县,水上陆上,也拉网式搜查了一遍,还是不见人影。
璞正文也是一样,从阳山县城沿运河到清安城,也是拉网式搜查了一遍,均未发现要找之人。
多重人马,叠加式搜查,依然不见踪影,似乎人间蒸发。俺的妈呀,俺的奶奶!是不是被坏人掳走了?
在两家人不知所措的时候,接二连三的又有快马报信:这个清安城、阳山县、埠江县、安淮县、滁州县、泗水县、楚州县等。
在清安府的地盘上,一天一夜出现了三十六起图财害命案。
具初步掌握,皆是一群流寇所为,他们奸淫掳掠,肆意猖獗,无所不及。问吴大人如何是好?请求支援,派兵剿匪,急急如令急。
吴昊天听了有点傻了,歇斯底里叫道:苍天啊!大地啊!怎么啦!天下盗贼多似毛牛,多似牛毛了,俺该怎么办?一下子软下来。
师爷陆国邦忙来安慰:这个---这个老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它去吧!
天下大乱,也不是一天的事了,现在可是天天有,月月有,年年有,贼人多如蝗虫,叫防不胜防,无时无刻都在。
您老已经鞠躬尽瘁负了责,已经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了,整天防贼啊防贼,防控力量已经到了水泄不通,几乎蚊虫公母被您识得,插翅难逃。
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贼人那是穿山甲,能土遁了。更似鼯鼠能飞,神出鬼没。更是可怕的静若金钱豹,悄无声息。动似群狼,满山遍野。
他们胜比孙猴子,有变幻之术,上天入地,眨眼就现,眨眼就没了。抓不着,捞不着,就好象有隐身术,转眼消声灭迹。
这个不是您没有本领,是敌人太狡猾了。即使如来佛手掌,也难将其压在五指山下了。
这个---。”
张师爷还在哆嗦着,吴昊天听了就烦:
汝这个厮,一向有主见,咋的啦!满嘴糊糊话,一句不顶用。
俺现在听的是要主意,是要办法,是要下步怎么办?枉费了这么多年栽培,临阵笨口拙舌,鼠雀之辈,不可依附,不可依附!不可---。
这个吴昊天打不过聋子欺哑巴的话,也是急疯了,拿别人出气。一个是六神无主,一个是黔驴技穷,好似半斤对八两,都没有了辙。
两人在此捣狗牙时,却又有人来报:
吾乃大清国后宫总管李莲英大人及前皇妃璞枝花遗霜派遣来的侍从,奉命前来为老寿星璞老太太祝寿,因回程发现官船没了。
如此毛贼出没,敢劫官船,胆大包天。汝的地盘如何守土之责!
说明汝府治安不力,衙役无能,失职渎职。现命州县衙役安抚,立即追查,重典戡乱,归位官船。
否则,唯尔是问,严惩不贷。
来人如此言语,气急败坏了。谁有此胆,动了阉人太岁,不想活了。他那娘娘腔,要发话也有千斤重。
吴昊天听的五雷轰顶,怎么又惹上了阉大人,这还了得!更是俺妈妈了!惊出一身冷汗!查查查!是不是…。
确实是阉人总管李莲英私人舫舟,豪华气派不逊色于龙船。
阉人为了便于出行,都冒牌着官船。地方也自知之明,皆知来头,谁敢问津?几十年了。一些贪赃枉法者,往往也会鱼目混珠,摇摇撞骗,行着不法勾当。
就营私舞弊之事来说,官场人如法炮制,如出一辙,更是如虎添翼,将腐败干的淋漓尽致,不落窠臼了。
此案一报,官船消失,不言而喻,此乃劫贼所为,定是土匪流寇犯事,以成钉子之说。
疑似罪犯认定已明,线索清楚,赶紧组织人马刑侦捉拿犯人。
于是急令各县衙张贴布告,通缉凶犯。
即《通缉令》大清国清安府通缉令:
兹今日流寇蓄意谋害,枉顾法规,寻衅滋事,本州一日内发生大小劫贼案件三十六起,造成地方治安严重混乱,鸡犬不宁,人财掳劫,民声沸腾,怨声载道,以引起共愤。
故而,匪患一日不除,黎庶时时堪忧。为民除害,保民平安,特令各县衙悬赏缉拿凶犯,在所不惜,人人得而诛之,以绝后患。
望地方团练加强自保,联合戡乱,不遗余力。
光绪年月日。
此公告一出,四处恐慌。
如此惊天动地,是因为此案又牵连到朝中大员。
吴昊天自知处理不当,定遭灾厄,恐惹杀身之祸。若此单纯地方贼人扰民,任由地方处置,乱世用重典吗?即使枉犯裁判,亦可隐瞒不上报,也无大碍。
故而动用了地方政权,倾其所有,全力以赴。
吴昊天亲临一线指挥,不放过一个疑似贼人。那些无业逃荒的流民,街头浪荡不羁的小混混,吃百家饭的叫花子。
平时偷鸡摸狗的,曾经作奸犯科的,凡有人举报的不法之徒,或貌似贼头贼脑的,皆被收监,无一漏网。
可谓宁愿错杀一千,不可错放一个,真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天无宁日了。
冤假错案,一时结集各府衙大牢,短短数日,各县统计收监近二千人。
各县实行严刑逼供,施以酷刑。有的经不起酷刑,而被折磨致死者,不下百人,屈打成招者不下百人,被豪绅大户保金释放者近二百人,倾家荡产赎人者近三百人,其他抗拒抵赖者近二百人。
引发了新的社会性动荡,却使吴昊天发了财,急死了甄鸿儒,愁坏了璞正文,气杀了清廷使者,贼人依然未有踪影。
四方又进行责任追究,相互指责,各行其事,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