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活下来,才有幸福可以期待……
“劲,我喜欢你,说不出有多喜欢……”宜男语不成声,刚才那危急的片刻,竟比三生三世还要漫长,就在刹那间,她心中一片雪亮。汪劲为什么在知道宜真的事后那么愤怒,为什么明明恼她,却不顾一切地以生命相护,如同护住最珍爱的东西……这句话会不会说得太迟?宜男用尽所有的虔诚、所有的深切,一心一意地说:“我喜欢你……”
宜男忽然觉得汪劲的手微微一动,反握住她的。汪劲听到了吗?他毕竟舍不得留下她一个人吧?宜男将脸贴在他脸上,喜极而泣。帘帷轻轻飘荡,透进了淡淡的星月光辉,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尾声
十二月底难得有这样清朗澄定的好天气,宜男走到廊下,只见几棵百年腊梅开着细碎繁盛的金黄花朵,枝枝簇簇充满生机,清香四溢,汪劲靠在藤椅上看簿册,身上盖着薄薄的羊毛毯子,阳光暖融融地铺了一地。
宜男轻轻透了口气,凶犯已经伏法,余通也已经抓获,高家夫妇多次前来探望,言语中透露出为余通求情的意思,但汪劲并没有允准。无论如何,这些噩梦般的事终于过去,眼前云淡风轻,再没有任何阴影。
汪劲听到宜男的脚步声,抬起头来,宜男将簿册从他手中抽走,微嗔说:“伤才好就看这个,小心头又疼了。”汪劲微一欠伸,轻笑道:“除了你,还有什么能叫我头疼?”宜男听他话里大有调笑的意思,瞪了他一眼,心中却是一甜,将缠枝莲青花合碗递给汪劲,笑道:“该吃药了。”
“又吃药?”汪劲闻到那阵药气就皱眉,抗议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已经好了还吃什么药?再吃下去真变成药罐子了。”宜男坚决地说:“你别打岔过去,先吃了药再说。”汪劲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抹晶亮:“你亲我一下,我就吃。”宜男脸腾地红了,慌忙向左右看了一下:“真是的,你这人……”
“怕什么,不会有人来。”汪劲道。宜男支吾说:“你先吃了药再说。”汪劲笑道:“反正我不怕你赖帐。”举起药碗,一口气喝下,随手放在身畔的小茶几上,拉住了宜男的手,宜男又羞又恼,却已被他揽入怀中。
白色毯子和汪劲的浅色毛衣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宜男闭上眼睛,丝绒的厮磨,轻柔的颤栗,流淌的亲密,强烈的撼动,完美的融合……一点苦涩的药味在彼此唇齿间弥漫开来,心里却漫溢着满满当当、纯粹醉人的甜蜜。宜男模糊地想,不知这算不算同甘共苦,梅花的香气在风中悠悠流动,这样的幸福,她并不觉得是寻常。
“民国十年秋,城内立义学,有高氏女子设学房,采用新教科书,教授贫民子弟,免收学费,并供应纸笔食宿所需,一时就读者近百人。后富绅汪劲,捐金买地,于原有基础上营建瑷南学堂,无论贫富子弟,咸使之入学,然贫家酌情减免或不收学费,赤贫优异者更予以资助;同时延请名师授课。瑷南之名,传播四方;文教之盛,无与伦比……劲也者,即沪上丝茧大王,本省开办丝厂第一人也。”(《绩溪志》)
————[ 第一部完 ]————
后记:结束,还是开始?
终于将这个连环给解开了,喘口气先。
虽然写到尾声的时候有点犹豫,因为好象好多言情小说都以“我爱你”三字真经来收尾,汪劲和宜男只是两心相知,始终没有当面挑明。爱要不要说呢?我一直觉得,藏在心里的爱比说出口要含蓄和深沉得多,以汪劲的性格,只怕不会用言语而用行动表示吧?不过我还是未能免俗,最后让汪劲通过“瑷南”两字来表达,就像他从前用莲子来示意一样。
最早的时候,只想写一个曲折的传奇,后来又想分别写两个女孩子的故事,写她们的成长和各自的命运,再后来,加入了一些我自己对人生的看法。这个故事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心灵上的历练呢?随着感情的深入,我逐渐关怀起文中人物的所思所想,慢慢丰富他们的灵魂。
宜男、汪劲、宜真、冷于秋……都是我喜欢的人。希望在宜男和宜真身上,可以体现出一些女性的优点,尽管她们的性格和命运各有对照,然而她们身上,都有着明亮向上的一面,正如歌德说:“永恒的女性,引领人类上升。”是明智、高尚、坚韧、勇敢这些品质,引领着女性自身,渡过黑暗的河流。
然而这个连环里,我毕竟藏了一个暗扣没有解开,那就是宜真。等下一部《火中花》完成后,这“两个永恒”系列才算完整吧?第一次写故事,留下了很多不完美的地方,比如并没有足够的广阔,来表现出那个时代的气氛和冲击,但愿能在下一部里得到改进。感谢大家的鼓励和包容,多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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