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你是唯一得定数
秦曼初在一周后,也开始有流感的症状,第一天还只是头疼,打喷嚏,流鼻涕,第二天就开始发烧。
她实在不能不想是不是因为给沈嘉行喂了个药,就被传染了……
金校长瞧着她难受的厉害,便让她停课,休息几天。
秦曼初也怕传染给孩子们,就应了。
吃了感冒药,退烧药,便睡下了,张姨担任了照顾她的角色,量体温,喂药,送水。
秦曼初头沉,鼻塞,睡睡醒醒,也不知道到底睡着了没有,张姨再一次端着一杯橙汁过来看她时,她在睡衣外披了件围巾,想到外面透透气。
“怎么起来了?” 说着,将杯子放到她手里。
秦曼初喝一口橙汁,笑说:“张姨,你这是买了多少橙子”
“前两天下山赶集,便宜,就多买了点。”
“给孩子们榨着喝吧。我喝多了,腻得慌。”
张姨就笑:“孩子们都已经喝过了”,她虽是拿工资过来照顾秦曼初,但经过这么几个月的相处,也渐渐了解秦曼初
秦曼初
秦曼初本想去后山溜达一圈,又觉浑身酸痛没劲,在外面站了会儿,一直在擦鼻涕,索性又回屋,往鼻头涂了点唇膏,躺着去了,这一躺,倒是睡着了。
沈嘉行是晚上十点多到的,进屋时,张姨在沙发坐着,看到他,立马站起来就要说话
沈嘉行急抬手,张姨便禁了声,嘘声给他简单说了下秦曼初的情况
“八点吃的退烧药,一直睡到现在,晚饭还没吃。”
沈嘉行表示知道了,张姨离开后,沈嘉行先进里屋,伸手在她额头探了探,潮乎乎的,泛凉,这才放心
在床边坐了会儿,握着她的手,细细柔柔地抚摸着,她在睡梦中挣开他的手,翻了个身,鼻子应该是很不舒服,微微张着嘴呼吸。
沈嘉行起身,把窗户打开一手宽的缝隙,山间的空气清朗,却莫名地略显苍凉
他返回到床边,她踢散了夏被,他又重新给她盖好,便去外屋的沙发坐着。
秦曼初在十一点醒来,实在是鼻塞地厉害,堵得她呼吸困难,只好坐起来,把枕头竖着立放,她靠着,又架不住困意,头一会儿歪左边,一会儿歪右边。
沈嘉行听到动静,走过去,秦曼初垂着头,身子斜斜地往一边儿倒。
他一步迈过去,她的头靠上他的腹部。
“张姨?”
他低笑一声
秦曼初缓缓睁开眼睛,觉得不对,她穿着莫代尔面料的睡衣,肩膀处抵着一块坚硬又有些凉的东西。余光往下看了看,皮带?
顿时清醒
“你怎么来了?”
“你不回我消息,我就来了”
秦曼初往后退了退,纸巾在枕头边放着,她抽了张纸,擦鼻涕。
自那天从医院离开,她就再没回复过他任何一条消息。她答应他,有一时冲动的成分,更多的是对他的不忍心,心疼他碰了头,心疼他在窄小的沙发窝了一晚。
就那么糊里糊涂地,他问一句,她答一句,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种情绪,但那天在医院看到欧阳曦,仿佛给了她狠狠地一巴掌,让她彻底醒了。
沈嘉行问:“饿不饿?”
秦曼初下床,穿鞋,绕到他身后,往外走着:“不太饿”
走到餐桌,热水壶旁边放着一个不大的四方黑色盒子,像是装蛋糕的,她倒了半杯水,拉开椅子坐着,垂眸,小口小口地喝。
他站桌边,问:“想吃什么?”
秦曼初没看他,但听动静,他正在拆着那个盒子,他又自顾地问:“我给你煮碗汤面?”
“别麻烦了”
“张姨已经睡了,那我把她喊起来给你做点儿?不吃饭肯定不行”
他俨然一副和你心平气和商讨的语气,但结果是死的,方式的选择权可以给你,你想吃他做的,还是要大半夜把人喊起来,专门为你做一份晚饭。
秦曼初抬眼看他,对上他平静的双眼,那副胸有成竹的姿态,她仿佛看到了她们刚认识那会儿的沈嘉行
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但他骨子里就是霸道的,认准你就是那条鱼,你只能认命待宰。
心里不免怨他,她从不舍得为难他,可他呢……
她最终妥协,面上不高兴,口吻也不高兴:“那就麻烦你了”
说话时看着他,想看他是不是又因准确无误,百无一失地拿捏了她而扬起胜利的笑容,但没有。
今天的他,格外的冷静。
沈嘉行把蛋糕推到她手边:“老陆给你做的,先吃两口垫垫”
他便转身走了。
金色的小叉子反叩在垫纸板的一角,秦曼初拿起来,刮了一层奶油吃,那一口的满足,她自嘲地笑了笑。
她感冒的时候,总会觉得嘴里发苦,吃什么都苦,吃水果都觉得苦。
其实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但沈嘉行不行,就是不允许你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一丁点的不舒服。
那天,沈嘉行在上班的路上,路过甜品店,临时的想法,买了个小蛋糕又返回学校,她被他一通电话叫出来,上车后,他拿着裹满了奶油的勺子就送到她嘴边,她吃了,他问,什么味儿,她说甜的,他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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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又说没陆子云做的好吃,那天下班,她就吃到了陆子云做的蛋糕
当时,陆子云打趣她,问她用了什么妖术,让沈嘉行这么疼她
垂着眼,盯着奶油已经被她全都刮完,只剩一朵嫩黄的蛋糕胚,喉咙里浓浓的甜腻融尽,剩些许的苦涩。
沈嘉行在十分钟后回来,端一碗汤面,秦曼初站起来伸手接,他只说:“烫”,直接将碗放到桌上。
一个荷包蛋,香肠,几片小油菜
“谢谢”
他拉出椅子坐下:“我不接受口头的谢谢”
秦曼初正夹起一缕面,闻言,抬起头看他,漫不经心地,手里拿着她刚用的蛋糕叉,戳了一块她刚吃剩的蛋糕,眼睛看着她,吃进嘴里。
秦曼初不理他,什么也没说,低头吃面。她所能想到抗议沈嘉行的办法,就是当他是一片空气。
等她吃完,再抬头时,他也吃完最后一口蛋糕,靠着椅背,翘起腿,双臂环抱在胸前,气定神闲地睨着她。
“沈嘉行”
“嗯”
秦曼初抿唇,几秒后,问他:“你能说说你的想法吗?”
“什么?”
秦曼初知道他故意装傻,她干脆说的明白:“你现在是有家庭的人,这个时间,就算是青天白日,你也不适合出现在我这儿”
说完,便不再看他。
能察觉到他直勾勾的视线一直定在她的脸上,好一阵儿,在秦曼初觉得自己快耗不下去,想要起身走的时候,他说话了。
“一顿饭的时间想出来的?”
“不是”
“那就是从不回我消息……”
秦曼初突兀地叫他:“沈嘉行”
他没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和他对视,因为在她的眼睛里,又看到了那份执拗地倔强。
“张姨是你安排的是吗?”
沈嘉行目光微闪,秦曼初接着说:“我还是能分辨出蘑菇和人参,银耳和燕窝的”
他无奈地轻笑了一下,问她:“做的菜合不合你胃口?我尝了,觉得还不错。”
秦曼初不回答,继续说:“你不用觉得亏欠我,真没什么的,结了婚还有离婚的,更何况我们只是很普通的分手。”
沈嘉行说:“我不是在弥补你”
“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秦曼初望着他,因为感冒, 她眼眶红肿,泪汪汪地,平添了许多委屈
“还是说你想以这样不清不白的方式,让我不清不白地被你养着?你让人来给我做饭,什么时间喝牛奶,隔三差五的烤饼干,每天各种水果,鲜榨果汁,一切都按照我们曾经的生活规律!”
秦曼初开始无法控制情绪,然这些情绪,大多是她无法接受自己的不争气,更无法接受他在发生了这一切后,仍理所当然地把她当作他的所有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以别人丈夫的身份入侵她的生活,偏偏她却做不到置之不理。
她腾地站起来,质问他:“你为什么高烧不去医院,你又为什么发着烧一个人回海城,因为你笃定我狠不下心对你不闻不问!!所以我找你去了,你昏迷了,我吓死了!我想如果你能醒来一秒,在那一秒里你让我继续爱你,继续跟着你,我也会不顾一切地答应你,做你的情妇!你满意了吗!”
最后一句话,与嘶哑的哭声同在。
“胡说!”沈嘉行抱住颤抖的她:“谁说让你做情妇了!你能不能别再说这两个字儿讽刺我气我了!你知道我心里没别人只有你!我心疼你吃不好,我让你回去你肯定不走,才雇了个人给你做饭!你让我怎么眼睁睁看着你瘦的只剩骨头不管你!我已经很克制了,我总共就来了两趟!”
秦曼初在他怀里挣扎,不管他怎么用力,她都不肯屈服
“我用得着你心疼的吗!你以什么立场心疼我!我更没有资格享受你的心疼!”
“你能不能别这么较真儿!”
秦曼初气疯了,想到什么就用什么反驳:“那李承说让我和他试试,我是不是也能不较真,心里装着你,跟他牵手,接吻!把跟你做过的事都跟他做一遍!”
沈嘉行没控制住,蛮力钳住她的下巴,爆发了一声:“你敢!”
“沈嘉行,你不能这么自私!你不能只顾你自己的感受……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也会疼啊!”
沈嘉行蓦地僵滞
最后,她停了,安静了,垂在身侧的手缓缓张开
沈嘉行感觉被她抱紧,听她近乎卑微地乞求
“你就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吧好不好”
他同样拥紧她:“我的错我认,我应该病了就吃药,我再也不让你担惊受怕了。你不想看见我,我不来就是,但是张姨不能撤,饭你必须得好好吃,这个没商量。”
秦曼初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他不会不清楚她的痛苦,可他只字不提,她都这样求他了……
松开他,再推开他,抬起眼看他:“是不是我们说不通了”
沈嘉行皱眉
秦曼初深吸一口气,下最后通牒:“这世界上总有你找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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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忽得阴沉,压着嗓门吼她:“秦曼初!”
“这儿你不想待,就跟我回公司!”
秦曼初震惊地看他
“不跟我走,你就在这儿,安心上你的课,好好吃饭,寒假前我过来接你!”
说完,手掌覆上她的后颈,带到与他零距离,手臂环紧她的腰,低头亲她,在她反应过来踢他时,唇离开。
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低沉:“你怪我也不行,我能接受一切瞬息万变的可能,唯独你,我不允许有任何变动。”
沈嘉行走了,不顾她崩溃的尖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终究没有说让她等他。
她问他要过的承诺只此那一件,他没做到
他知道,她不愿意再信他了。
秦曼初没有再收到过沈嘉行的微信,他也没有再出现过,只是时不时地有他派人给孩子们送来的学习用品,各种绘本,还有给她的小说。
如他所说的,她不想看见他,他就不来了,他这个人像是真的抽离了她的生活,但秦曼初清楚,他没有罢休,他还是用尽了各种办法,结结实实地充斥在她平淡简单的生活里。
秦曼初让张姨别再给她炖那些补汤了,大热天地,架不住天天喝,她都已经有了想把那些用名贵珍品熬来的汤滋养大地的想法,但又觉实在是暴遣天物……
“秦老师,那咱就少喝点儿”
“张姨,我真的喝不下去了” 秦曼初微微低头,脑门凑到张姨跟前,让她看:“您瞅瞅,我前两个火疙瘩还没下去,今天早上起来,又长两个”
张姨很是为难。
问她:“你昨天上称,体重涨了点没?”
秦曼初比了个二
“二斤?”
“二两”
张姨欲哭无泪。
秦曼初大概能猜到些什么,安慰张姨今天中午她多吃一碗饭就是了。
回到屋里,沙发上垂头丧气地坐着,手机解锁又锁屏,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十几次,最后,走到收纳柜那儿,对着镜子照额头上的几个红疙瘩,手指碰了碰
‘嘶~’
立马做了决定,给沈嘉行发了这一个多月来的第一条微信
「你能不能别让张姨给我炖大补汤了?太上火了。」
发送过去,环着手臂,在屋里来回徘徊,等他回复。
沈嘉行在五分钟后回复她
「胖了没有」
秦曼初更加确信!张姨为什么一周让她上一次称……
「胖了」
「多少斤了」
秦曼初昨天早上空腹称的是88斤,然后打了个数儿发过去。
沈嘉行正在开会,看到她发来的「98」,笑了笑,秒回。
然后秦曼初收到「接着喝」 三个字儿时,手机跟着扔出去,砸在沙发上,气死了。
整个六月,秦曼初和金校长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三个要参加中考的孩子身上。李承也来的频繁,带着他们刷数学卷子。
中考的头两天,秦曼初陪三人到市区看考场,并且在考点附近订了酒店。金校长还要看管其他孩子,李承便停了手头上的事儿,到东城,帮她一起照看三个中考生。
考试当天,从吃早饭,到进考场前,秦曼初一句话都没说。
“姐,你是不是紧张,怎么不说话”
秦曼初斜他一眼:“我不紧张!”
李承笑说:“给弟弟们笑一个”
秦曼初抬手打在他胳膊上一巴掌,对三人说:“再检查一下,准考证,铅笔……”
三个男生再加一个捣乱的男人,齐声声打断她:“检查十遍了”
秦曼初尴尬地撇撇嘴,好吧,她承认,她现在非常紧张。
李承用手肘碰了她一下:“放轻松,你把他们都整的焦虑了”
“就是,老师,会的保证不写错”
“对,不会的,尽量蒙对”
“……”
“你们一定要注意卷面整洁,尤其作文!别写的歪七扭八地,人眼都看不懂的电脑更看不懂”
“…………”
三人保持沉默,李承故作生气:“怎么了?嫌你们大姐大唠叨了?”
秦曼初扬了扬嘴角,还是没忍住,笑的弯腰捂肚子。她真的不能听‘大姐大’这个称呼,一听就笑的停不下来。
“承哥,在下佩服!”
秦曼初缓了口气,说:“以后你们追女孩儿,真要找你们承哥好好取经”
李承煞有其事地说道:“我都还没追到手呢,哪有经验之谈”
秦曼初顿时就笑不出来了,真想给自己一嘴巴子……
一人搭上李承的肩,歪头看她:“大姐,我承哥多好啊”
“谁是你大姐!”
“大姐大?”
秦曼初无语:“叫老师!”
中考三天,每一场,秦曼初都执着得在校门口等着,李承怎么说也不听,只好撑把太阳伞,陪她在太阳底下,看她干着急。
考完的那天下午,她不出所料地中暑了。
头疼,胸闷,恶心的症状一并发作,整个人像被阳光蒸干了水份,垂头搭脑地。
秦曼初在考前许诺了考完后带他们去看电影,吃烤肉,玩游戏币,三个孩子看她不舒服,就不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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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曼初觉得心里挺暖的,但答应好的事儿她不想食言。
“没什么事儿,喝瓶冰柠檬水解解热就好了”
李承第一个不同意:“冰的不能喝”
她又说:“那商场里都有空调,吹吹冷风估计也就没事儿了”
“你回酒店休息,我带他们玩去”
李承没给她犹豫的时间,伸手 招了辆出租车,拉开后座的车门:“你回去躺会儿看能不能缓解,还是难受的话给我打电话”
“走一条街就到,不用打车吧”
“你还想顶着太阳走回去?”
秦曼初被李承瞪一眼,心虚地笑了笑,快速坐进车里,李承跟出租车司机说了地址,关上车门,车子缓缓离开。
算上等红灯,五六分钟到酒店楼下。
秦曼初又一阵儿犯恶心,下车后,先往前走了几十米,有一家药店,进去后买了一盒藿香正气。
回到酒店,她先换了睡衣,在洗澡和不洗澡之间挣扎一会儿,还是受不了身上黏糊糊地,忍着心慌气短匆匆冲了个五分钟的温水澡。
打开藿香正气,抽出一根吸管扎进玻璃瓶,吸了两口,味道实在太冲,秦曼初闭眼硬咽下去,随手拧开酒店配备的矿泉水喝。
空调调到27度,躺下后,乱七八糟想了些有的没有,就睡着了。
沈嘉行按门铃时,秦曼初刚刚睁眼
门打开,秦曼初睡眼惺忪,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黑色polo 短袖,灰色棉质短裤,白色板鞋,休闲商务风
衣着很精神,但面色,有些舟车劳顿地倦态。
沈嘉行双手抄在裤子口袋,冲她笑了笑
“你怎么来了”
重复的开场白,即便知道问了也没什么意义,但除了这句,她也实在想不出还能说什么。
“出差,张姨说你陪学生中考,我就过来碰碰运气。”
秦曼初一手撑着门,扭头看了眼已经走进屋的沈嘉行,便收回视线,就在原地站着。
沈嘉行似是没察觉到身后有她的动静,转过身,她低着头,好像就打算当个门神,等着送他走。
无奈的叹声气:“进来”
“孤男寡女,不适合共处一室”
“你自己走进来,还是我过去抱你”
秦曼初不理他,紧接着,余光瞥见他就大步走过来,她绝对相信他说的出做得出,‘嘭’地一声,气全撒在了门上。
“动作挺快,再晚一步,我就抱到了”
秦曼初别过脸:“你要是有事儿,你就说事儿,没事儿,你就赶紧走”
他说:“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看看你”
“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吗?”
“还没看够”
秦曼初不想跟他掰扯这些暧昧不清地废话,转身就走,手腕被他握住
他声音突然松懈下来:“熬了一星期了”
“你熬一个月,一年,十年,都跟我说不着。”
“我就在你这儿睡一会儿”
秦曼初挣不开他的手,侧了侧身,看向他:“那这间房让给你,我再重新开一间”
嘴上说着,眼睛不受控制地只关注他眼底缕缕地红血丝,心就开始软。
他说:“我就睡半个小时,晚上还有饭局。”
说完,松开了她的手腕,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又好似料定她一定会同意,直接往床那儿走,看到床头柜上剩了半瓶的藿香正气,扭头问她:“哪儿不舒服了?”
“没有,给学生准备的”
沈嘉行脱了鞋,就躺在她刚才睡的那一侧,手枕在头下,闭着眼问:“你还睡吗?”
“不”
“那你半个小时后叫我”
秦曼初没应,他似乎也没再想多说什么
过了会儿,秦曼初才往床上看,他大概是真的累到极致了,很快就睡着了,胸口平缓起伏着。
秦曼初走过去,也许是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太薄,也许是她怕吵醒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房间里,依旧是凉丝丝的寂静。
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半。调成静音模式,歪头看他,入眼是他枕在头下的手臂,手腕在耳侧,浅浅的筋骨之上是和她情侣款式的那块儿腕表,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他都戴着。
视线一点点挪开,他额头出了一层细汗,她又把空调低了两度。
随手抽了张纸巾,叠两下,在他额头轻拭
做这些,脑子里全程空白,目光无意识地落在他眼下淡淡的黑眼圈,粉白的唇色,不由地猜测他有几天没好好睡觉了,好像心疼他就是她的本能,以至于楼道突然响起一阵小孩儿的哭声,她回过神儿来,倏地扔了手里潮乎乎的纸。
扭头走到窗户边,天气闷热,没半点儿风吹,空气里隐隐惶惶着躁动的气息,她反复地深呼吸,冷静几分后,痛骂自己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