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条件呢
吃完馄饨,司隐在附近逛了逛,收到谭希的消息,对方告知今晚不回去了。
她动动手指,回了个收到的表情包过去。
此时,已经接近十点,方才燥热的微风逐渐带起凉意。
临近酒店,又接到一个电话。
司隐看着来往的人影,找了个角落,半张脸隐在光影之下,听着那边的男人说话。
“最近我们的人发现了那人的行踪,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司氏企业大楼旁边的咖啡厅。”
司隐神色未变,沉声道:“他见了谁?”
“没看清正脸,不过看身形和行为举止,倒像是司氏的董事长司栋,两人十分谨慎,距离太远,没听清谈话内容。”
“继续盯着,暗中查查司栋这个人,尤其是当时我爸去世前后的时间,越多越好。”司隐指尖被捏的泛白,“不要惊动司家的人。”
“好的,关小姐。”那人似乎有些犹豫,“我们在跟踪嫌疑对象踪迹时,发现有另外两波人员也在调查这个事情,其中一方,似乎是警方。”
“如何确认?”
“我们干这行这么多年,基本的辨别能力还是有的,警方和普通人的差别,从行为举止都能看出来。”
警方?
司隐内心掀起涟漪,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四年,当时结案也是判定为意外,就是苦于没找到证据才没法将嫌疑人绳之以法。
难不成,有人也在暗中调查?
她收回思绪,指尖嵌进掌心,极力稳住情绪:“麻烦了,那请你们继续跟着。”
“关小姐,您客气了,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应该的。”
挂断电话,司隐在原地站了许久。
尽管她厌恶司栋,但也没想过这件事会和他扯上关系。
一个生父,一个养父胜似生父。
如果,关国伟的死真的和司栋脱不了干系,她也不会手软。
只是,如果真的是司栋,他为何要对关国伟下手?
司隐拧着眉毛,伸手想去掏口袋,指尖却硬生生顿在半空,烟盒没带,只好作罢,只能斜靠在墙角,举头看着天上的月色发呆。
“抽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迎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气息。
面前伸过来一个半开的烟盒,视线往上,黑色衬衫半挽着,肌理紧实的小臂隐入衣袖,目光触及男人微微起伏的喉结,视线顿住。
“傻了?”
孟鹤行眉宇间尽显疲惫,手里的烟盒还举在半空,低眉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她的视线还停留在他的肩膀处,没抬头。
他笑:“认不得了?”
司隐回过神来,眸子往上走,从男人的下颌到脸部线条,再路过鼻梁,瞳孔,左侧眉骨上那颗淡淡的褐色小痣在光影的浮动下越发清晰,莫名增添了魅惑。
她握紧手机,想往后退,却被动作更快的男人抓住胳膊。
“司隐。”孟鹤行声线低沉,“谈谈?”
“你怎么来了?”
孟鹤行笑:“我不找你,你就不会跟我说话?”
“我……”
“别说了。”孟鹤行松开手,“在这聊还是找个地方?”
司隐眸子微瞪,并没有开口。
“行,在这也行,只要你不怕被人看见。”
司隐掐了掐指尖,揉着眉心道:“去哪?”
私密性极强的包厢内。
临窗的位置上,摆了两份西冷牛排,孟鹤行慢条斯理地将其切开,将司隐面前那份换过来,动作优雅,用纸巾擦了擦手。
抿了一口清水,才缓缓开口:“尝尝。”
这里距离下榻的酒店不过十分钟的路程,从来到这,到菜肴上来,两人没说过一句话,互相僵持着。
司隐指尖放在桌面上,铺就着花纹繁重的桌布,尾端垂下,流苏坠地,她的视线从面前的盘子上扫过,落到对面,忍不住开口问:“要谈什么?”
“演出还有几天结束?”
“三天。”司隐问,“你来这就是为了问这个?”
“当然不是。”孟鹤行将水杯放下,眸色深沉,“我是来看看你的,顺便说一句,我知道你在暗地里查找当年你父亲去世的真相,我这里有点线索,可以帮你。”
司隐一愣,良久,才抬眸:“条件呢?”
——
司北泊应酬完回家,客厅里没人。
他今日刚和司家的一个老合作商谈完生意,询问管家后得知司栋在书房,径直往楼上走。
书房门没关紧。
司北泊在房门口愣了会儿,刚准备推门进去,就听见细细碎碎的说话声传来。
是司栋的声音。
狠厉中带着一丝急迫——
“我都说了别再打电话过来,已经给了你三十万,你还想怎么样?”
“花光了?几天你就花了三十万,你骗鬼呢?”
“我告诉你,当年可不是我逼你的,人是你弄的,警察查也查不到我头上。”
“别再打电话了,我明天再让人给你打三十万,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再打电话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
司北泊推门的动作停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动作,房门就从里面拉开,司栋那张脸怒气还未消散,看见他时明显一愣。
“北泊啊,怎么不进来?”司栋试探着问,“刚才我打电话你听见了吧?”
司北泊作势揉了揉眉心:“爸。”
“我刚来,看书房门关,想来看看,没想到您在,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您忙。”
司栋应了一声。
司北泊揉着脖颈回房,关上门的那一刻,眼神逐渐清明,脑海里还浮现着刚才司栋的那几句话。
他站在窗边看了许久,直到小腿都僵硬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司北泊握着手机,翻开通讯录,浏览过一排联系人,还是没将电话拨出去,叹一口气,又将手机收起来,扔在床上。
拎着睡衣去了浴室。
凉水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司北泊伸手将头发往后捋,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水珠顺着脸部线条滑落下去,砸到地上。
出了浴室,外面的夜色逐渐浓郁,月明星稀,在寂静的氛围中尤其孤寂。
司北泊长腿一迈,大咧咧坐在沙发上,头往后仰,靠在沙发椅背上,双眼在黑夜中格外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