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怪不得上不了位,道行太浅
许是觉得气氛太过冷清,何臣峰跟孟鹤行聊起最近的合作项目,何家早些年是从政的,何老爷子退下来后,本该何臣峰接手,但他志不在此,单单喜欢做生意,只能舍弃了这个机会。
这些年,倒是也折腾的不错,如今,何朔子承父业,将偌大的公司管理到位,何臣峰当个闲散听政之人,偶尔也出去走动走动,拉拢人脉关系,不过比之前轻松许多就是。
今天的饭局,主要意图还是何家想贷笔资金周转,请孟鹤行帮忙联系季建宏,何臣峰倒是没扭捏,直截了当地说出目的。
只当个联系人倒不是什么大事,季建宏答不答应的,是他俩之间的事,孟鹤行没推辞,应下。
转头又叮嘱何臣峰:“他是个老狐狸,谨慎着呢,找找以前的关系,倒是容易些。”
何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有不少人脉,威信在外,现在,逢年过节依旧有不少人前来拜访,其中,不少是他以前的下属和同级老伙计。
何臣峰点头同意:“先引见,如果不行,再托人。”
也谈不上什么大事,短暂的午餐过后,待了会儿,又聊了几句,时间刚好,考虑到司隐下午还有事,孟鹤行也没多留,带着司隐先行离开。
临走时,何老爷子面色不虞,忍了又忍,还是没搭理,直接回了房。
何臣峰见状,无奈叹了口气。
司隐不懂何家的弯弯绕绕,只听明斐媛和元月偶尔提起过,反正是孟鹤行的父母亲以及继母何芸之间的恩怨。
当年何老爷子收养了何茹,与自己的一双儿女一同抚养长大,本来亲如一家人,到最后姐妹俩却爱上同一个男人,何茹顺利嫁给了孟宗唐,却郁郁寡终,再后来,何芸就进了门。
何茹的死,一直是孟鹤行心里的一根刺,如果说,年幼时,他尚且喜欢敬重小姨何芸,那么之后,就只剩下满腔的恨了。
过了这么些年,连恨意也慢慢消散,无视的态度居多。
回程的路上,孟鹤行一直沉默,车速倒是一如既往,只是显而易见地周身冷漠,神情并不好看。
司隐也不惹他,干脆靠在椅背上,脸侧着,看向窗外,冷气来得很足,扑在裸露的皮肤上,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孟鹤行掌控着方向盘,盯着前方的路,手臂微抬,调高了出风口,冷气不再对着皮肤吹,倒是没那股寒意。
两人相顾无言,一直到司隐的公司楼下,她道了谢,伸手去开车门,却发现上了锁。
一张脸清绝,眉眼如画,倒映在后视镜中,此时浮现出莫名的困惑,眉轻蹙着。
孟鹤行从置物台摸出个烟盒,刚打开,又顿住,将其放了回去,开口解释:“待会儿。”
现在不过两点,时间尚早。
但司隐摸不清他的心思,只悻悻坐回去,他不开口,她也没说话,话题都找不到,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等会,其实也才不过五分钟,门锁咔哒一声开了,孟鹤行双眸沉沉,直视前方,微侧着脸,语气淡然:“去吧。”
司隐皱着眉,莫名其妙地下了车,抬腿往公司走的时候,总感觉背后有一束目光,进门时回头看了一眼。
车子还停在刚才那个位置,副驾的车窗半开,隐约露出孟鹤行那张俊美绝伦的侧脸来,不知在想什么,忽明忽灭,掩在淡淡的烟雾下,指尖夹着一抹猩红。
司隐脚步不措,身影消失在转动的玻璃门内。
孟鹤行抬手摁了摁眉心,目光中再看不见时,才摁灭烟丝,升上车窗,发动车子。
——
长野乐队新曲发歌日期定在明天,下午全队的人都到了,商量着最后的细节,录音已经完毕,明天发新专辑。
在休息室待了一整个下午,一切工作都已经准备妥帖。
天色渐暗,丁暮为首的三个小子按耐不住,先行跑了,汪夺和公关部联系完毕,静等着今晚八点开始宣发,为明天的新曲预热。
司隐没开车,只能让谭希顺带将她捎回去,两人倒是没急着回家,沿着路又去了上次那家粤菜馆。
味道不错,司隐老记挂着,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就想过过嘴瘾,平日里注重身材管理,偶尔也破破戒。
选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就在大厅里,热闹也温馨,司隐心里还是挺喜欢这样的氛围,用李秀的话说,就是有人情味,不至于孤冷冷的。
司隐以前不觉得,现在倒是越发觉得她说的对,一个人倒真是显得冷清。
谭希眼观鼻鼻观心,看看窗外的景色,又将视线挪回来,盯着对面的司隐打量,她今天这身衣服倒是很衬肤色,整个人璀璨夺目。
不由得端详起来,简直越看越舒服。
指尖在桌面上轻点几下,手掌撑着下巴:“影影。”
司隐回头,看她,脸上总算有了些笑意:“怎么?”
“今天下午,我看见了,孟鹤行送你到公司的吧?”
她一脸八卦:“车子停了好一会了,你俩在车里聊什么呢?”
点的菜一样样端上来,摆上了桌子,有侍应生帮忙将干净的餐具分配好,然后恭敬告退。
司隐捏着筷子,抬眼:“没说什么。”
“真的?”
“嗯。”
菜肴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忍不住先尝一口,果然,舌尖上都是回甘。
司隐对这家餐馆的好感度又增了一分,吃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有新惊喜,她细嚼慢咽,动作不紧不慢,一边吃一边和谭希聊着天。
对方显然是不信刚才的回答,眼尾一扫,莫名勾人:“真的?”
司隐端起纯净水喝了一口,而后才缓缓开口:“不然?”
“嘁,真没劲。”谭希戳着碗里的菜叶,“怪不得上不了位,道行太浅。”
司隐嗤笑一声,垂着眸没说话。
谭希又问:“什么时候再去看关铮,叫上我一起,叶之岭也想去看看他,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
靓汤浓郁,香味扑鼻,司隐尝了一口,用汤匙轻轻搅动。
低眉敛目时倒也遮不住那股冷感,模糊慵懒的灯光晕染,睫如鸦羽般顺滑,凝着月色,双瞳黝黑,映照着暖灯,似是莹润的珠贝。
良久,缓缓开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