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治我的罪?头盖骨都给你掀了!
长岭军就在对面。
叶君想要脱身,轻易就能穿过他们回到城南。
可望着厮杀中的申屠远,他心中不由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此时...
两人正打的难分难解。
自己偷袭一波,能不能直接将申屠远给宰了呢?
心动不如行动!
想着...
叶君骑着白龙马朝战圈冲去。
待离的近了,浑身气势才猛然爆发,厉喝出声。
“申屠远!!”
雷霆般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申屠远面色一变,意识中映射出叶君的身影。
虬龙偃月刀宛如一道闪电,带着雷霆之势猛然朝他脖颈间斩来。
“不好!”
他瞳孔骤然一缩,心中咯噔一下。
下意识就想抬起手中巨型砍刀,挡住叶君的偃月刀。
可就在这时!
“与某对战还敢分心?”
刘将军突然冷哼一声,倏地爆发。
掌中一变长枪宛如狂龙,疾风骤雨般不断落下。
眨眼时间。
申屠远就落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
挡住刘将军手中的长枪,必然会被叶君一刀砍下脑袋。
反之...
则会被长枪捅浑身窟窿。
千钧一发之际。
他突然张嘴朝叶君“呼”的吐出一口气。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甲胄、长刀,眉毛头发覆盖上肉眼可见的寒霜。
叶君只感刺骨的寒意渗入体内。
浑身筋骨、血肉几乎被冻僵,虬龙刀无论如何都砍不下去了。
凭你也想杀我?
申屠远淡淡瞥了一眼叶君,眼神中透露出不屑。
却不想这时!
“喝!~”
刘将军突然暴喝一声。
眼中溢出一抹火光直直落在叶君身上。
霎时间。
叶君甲胄上冰雪消融。
刺骨的冰寒与僵硬须臾间消失无影。
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手臂发力,虬龙刀以极快的斩下。
噗嗤!~
申屠远带着惊愕表情的头颅冲天而起。
一颗赤红气运光球悬空,化作流光直直没入叶君识海之中。
叶君略微探查了一下。
发现识海中一下子多出十缕赤红气运。
“哈哈!!”
刘将军仰天大笑,手中长枪指向对面的黑山军。
“尔等将军已死,还不快快投降。”
话音落下。
不少黑山军下意识看向申屠远。
申屠远少了脑袋,正好似喷泉般“噗”着鲜血的身躯映入眼帘。
他身后不远处竖立的大纛恰好咔嚓一声断裂,在诸多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倾倒。
“将军...,将军战死了,快逃啊!!”
不少黑山军士气全无,心惊胆战之下转身就逃。
望着乱成一团的黑山军。
刘将军神情亢奋,手中长枪一震。
“儿郎们,速速随我杀敌!!”
说完,一马当先朝黑山军杀了过去。
长岭军士气大振,紧随其后,纷纷动身朝前冲杀。
片刻时间。
这方战场形势完全逆转。
黑山军被打的丢盔弃甲,狼狈从清泉镇退了出去。
长岭军依旧不依不饶衔尾追杀。
直到远方有烟尘腾空,刘将军阻止了手下继续追击,带着他们撤回了清泉镇。
望着身侧好像从血池里爬出来的叶君。
刘将军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果然好样的,老程果然没有看错你!!”
叶君眼神中带着些幽怨。
转头瞥了他一眼,嘴角扯了扯,沉声道。
“今日一战,我八营、十营将士几乎被打光,连我的亲卫都战死不少!”
“如果所谓的重视是这样的话,那大可不必!”
他这句话说的怨气十足。
城南、城北、城东,就城南的兵力最少,实力最弱。
也就是他有夺运珠。
若换成除程老将军、刘将军外别的战将,估摸着现在尸体都凉透了。
这种事情说好听一点叫委以重任,说的难听就是炮灰。
更不用说到现在损失了足足十名亲卫。
用形象一点的比喻。
他在长岭军任职,相当于入职了一家公司。
亲卫家兵就是他手中的钱财关系,因为公司一个难啃的项目给填进去一些。
这种情况...
你说他公司该不该给补偿、报销?
(这里解释一下:比如青州之主,叫他主公的下属相当于家臣,属于核心人员,与势力之主一荣俱荣,一陨俱陨,怎样付出都是理所应当的,就像叶君手下的亲卫,而一般营将只是这方势力的外围人员,实际上与士兵本质上一样的,以武力在战场上换取功勋,相当于入职一个公司打工,争取升职加薪,如果在战场上死了,那是技不如人,该给抚恤就给抚恤,可如果付出本职以外的东西,那么要补偿是合情合理的。)
刘将军有些尴尬。
他知道叶君这是在开口问自己要补偿。
“放心!”
“该补偿给你的后面一定会补给你!”
“不过你也要理解一下,我们这样做也是没办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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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确实没办法。
长岭军兵力本就比黑山军少上很多。
而这次黑山军的主攻东面,次攻北面,这两个方向必须要有足够的兵力镇守。
自然而然的,分配给城南的兵力就少了。
叶君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
且初来乍到需要些许功劳立足,这才没有任何异议直接守了城南。
换句话说1
如果这是有人故意陷害,要他去送死。
以他的脾性可不会惯着对方,哪怕直接判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来自现代社会。
他可没有死忠、愚忠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的思想。
得到会补偿的承诺之后。
叶君心满意足的告别了刘将军,朝自己镇守的城南跑去。
白龙马快。
不一会时间便已经来到城南军营。
策马越过军营。
此前与黑山军鏖战的战场出现在视野中。
放眼望去。
地面尸体层层叠叠,断裂的兵器、倒掉的旗帜。
再加上随处可见断裂、染血的兵器,构成了一幅惨烈到极点的场景。
只有寥寥几名不知八营、还是十营的士兵。
宛如游魂一般,拖着疲惫到极点的身躯,在战场中不断游走。
“咳咳!”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侧头看去,吴冲满脸染血有些看不清的脸出现在视线中。
他此时正坐在尸堆中,背靠垒起来的尸体休息。
叶君翻身下马,取下水囊来到他身边。
也不顾地面泥泞的血地,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而后靠在尸堆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拔掉水囊塞子,仰头灌下一口,而后递给吴冲。
“来一口,先润润嗓子。”
吴冲也不客气,接过水囊就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大半。
只感疲惫到极点的身躯中,迎来了久违的甘霖,不由精神一振。
“呼!~”
“多谢将军!”
他将水囊还给叶君,总算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无妨!”
“说说城南现在的情况吧,八营、十营还剩下多少士卒?”
吴冲神色变的严肃起来,微微挺直了脊背。
“城南的黑山军已经溃败,基本四散逃走了,咱们无力追击!”
“至于咱们的伤亡...”他眼神暗淡了下来:“八营、十营加起来存活的也不到千人!”
“不!确切的说是八百六十一人,其中还有两百余重伤员,剩下的也人人带伤,五名领军校尉战死四人,只剩下我一个残废!”
他今天被一柄长枪洞穿了左小腿。
基本已经预见,便是后面伤口痊愈了也会变成瘸子。
叶君垂眼看了下他左脚。
此时伤处已经被他用一条白布包裹起来。
但此时白布已经完全被染红,有血液滴滴答答不断落到地上。
叶君拍了拍他肩膀。
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相比于那些战死的,丢掉一条腿已经是幸运。
“以后若有困难,可差人来找我!”
他站起身来,踩着满地鲜红的泥泞,朝前走去。
走出破败不堪的城墙。
周先与一众亲卫的身影映入视线。
“主公!”
他们从四面八方聚拢了过来!
叶君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
基本都只是受了一些小伤,养养也就好了。
其实是他有些杞人忧天了。
亲卫们修为不弱,配合默契,战力颇为不弱。
在自己不作死的前提下。
放眼八营、十营,绝对是能坚持到最后的一批人。
“先收拢伤兵,顺便收拢一些可以用的军械、物资,至于打扫战场的事情可以后面再说!”
周先点点头,转身带着亲卫们忙碌去了。
叶君站在原地看了许久,随后又返回军营看望了一下二狗他们。
等从军营中再次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
“今天应该快要结束了吧?”
他仰头望着天穹,心中暗自想到。
恰巧!
当!当!当!
一阵鸣金声从城东传来。
震天的喊杀声,下一刻便弱了不止一个层次,最后渐渐归于平静。
转眼天色就完全暗淡了下去。
一名传令兵自城东而来,笔直闯入了叶君所在的中军大帐中。
“将军,主帅有令,让您过去商议事情!”
“好!”
叶君微微颔首。
先是交代了周先他们管理好一些事情,才起身上路。
清泉镇只是一个小镇,片刻后他便抵达了城东。
此时城东的长岭军异常忙碌,不断有抬着担架的从他面前匆匆跑过。
伤兵难受的哀嚎声、呻吟声更是充斥着整个耳朵。
还有浓郁的血腥味不断钻入鼻腔。
不用想也知道。
这边也是鏖战许久才坚持到现在的。
一路沉默。
跟在传令兵身后来到中军大帐。
“程老将军、刘将军他们都在里面,现在就等你一人了!”
士兵悄然对他说道,随后转身离开了营帐。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叶君沉思一瞬,一把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视线快速从偌大的营帐中扫过。
不少身上打着绷带,甲胄染血,浑身狼狈的身影映入眼帘。
相比之前...
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的人,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
叶君收敛目光,来到中间位置拱手行礼。
程老将军与刘将军依旧端坐上位,见到他时难得露出笑颜。
“小叶子,你坐在左边第一个位置上!”
这个世界以左为尊。
想要知道某名战将在军中的位置,看看他坐在什么位置就可以了。
左边第一!
明确告诉所有人,日后营将以他为尊。
这也是将要重用叶君的讯号!
“诺!”
叶君没有丝毫迟疑,行礼之后施施然走到左首座位坐下。
却不想屁股才沾到椅子上。
一名左手打着绷带,吊在胸前的男子就跳了出来。
“大帅,某请恳请大帅治罪叶君!!”
话音落下,营帐中倏然一静。
诸多战将不由面面相觑。
大庭广众之下,让叶君左左首,可见对他的重视。
这些战将心中虽然不满,但也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绝对是绝对不能跳出来的。
不然就是在打脸!!
而且不但打了叶君的脸,更是打了两名主将的脸。
公然和唱反调,这种行为何其不智?
“你放屁!!”
叶君还没站起来,边上的程功就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叶君昨天今日立下的功劳众人皆知,他何罪之有?”
话音落下。
营帐中诸多战将也小声讨论起来。
“虽然我也很看不惯那叶君,但程功确实说的有道理。”
“昨日既是阵前斩将又是率军冲阵,今日更是以弱势兵力硬抗黑山军那么久,绝对有功无过!”
身为战将,多为直肠子。
他们不满的是叶君不过一个新人参将,资历浅薄低微,却超过他们坐上参将之首的位置。
日后两人碰面,他们这些前辈可能都要先朝叶君行礼。
可即便是在看不惯,也不会否认叶君立下的那些功劳,更何况还反手给别人扣上一个有罪的帽子。
面对众人的议论男子充耳不闻。
看向程功,手指叶君,嘴角含着一丝冷冽的笑容。
“他奉命镇守城南,却让数千黑山军从城南直入城东,致我兄长等许多将士惨死,此为一罪!”
“击溃城南黑山军后却按兵不动,不来城东支援,此为二罪!”
我罪你个姥姥个腿!!
叶君越听他说,心中火气便是越大。
猛然起身,周身甲胄碰撞发出铿锵之声,伸手一把捏住他指着自己的手指。
然后微微用力一掰。
只听“咔嚓”一声,手指便折了。
啊!~
男子惨嚎一声,脚下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叶君攥着他手指不松,巡视一圈帐内战将,冷冷一笑。
“谁若是觉得我有罪的,可以一起站出来!”
无人搭话!!
包括程老将军在内的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他们。
叶君这才垂眼将目光落在男子身上。
“你兄长战死,那是他本事不济,并不是你张嘴乱咬的理由!”
“我城南八营、十营将士,战至最后仅剩八百余人,五名领军校尉战死四人,重伤一人,差点全军覆没。”
他声音铿锵有力,带着难以言喻的坚定。
“他们也是别人的父亲、儿子,兄弟,付出惨重代价才将城南黑山军击溃。”
叶君握住他手指的手愈发用力。
男子此时已经疼的坚持不住,缓缓跪在了地上。
“结果你臭嘴一张,就要抹除我们所有人的功绩,还反过来给我们扣上一个有罪的帽子。”
“我特么问你凭什么?”
“就因为你死了一个大哥,你高贵,你伤心了?”
吧唧!~
一团血水从指缝间流出。
叶君一个激动,手上不小心加了点力道,将他整个手指捏爆了。
男子闪电般的缩回手,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滴。
可营帐中没有任何人同情他。
“呸!”
程功甚至朝他呸了口水口。
才扭过头,一副老子懒得看你的样子坐了下去。